可能是我的动静太大,左铺的玲被我吵醒。
“纯雪,你怎么还不睡啊?”
“吵醒你啦,真是对不起。”我抱歉的说道。
“没事,其实我也没睡着。”玲侧着身子,温柔的轻语。
“你有什么心事吗?”我惊讶的问道,在我眼中她一直是个不染尘嚣的世外人,看来是我太主观了。
“也不算什么心事,只是想家了,你呢,又为什么睡不着?”
我望着朦胧的天花板,神情渐渐迷离:“我也一样,想家了。”
安静的宿舍,我们没再说一句话,不是不想交心,而是有些话只适合放在心底,我不问亦不答。
终于到了星期五,爸爸的车早早的侯在校门外,姐姐还和以前一样一手牵着一个,在别人眼中我一定是个很不识时务的超级电灯泡,唉,没办法。
在车上姐姐兴奋的和爸爸讲着学校的事,在提到展皓阳时,明显有那么一刻的尴尬,我别过头望向车窗外,装作没听见。
爸爸没发现他三个孩子脸上的别扭,催促着姐姐继续讲,姐姐笑着点点头,又报告了她在班上的情况。
“雪,你和仁呢,还习惯吗?”
我转过脸看到反光镜里爸爸关切的眼神,笑笑:“我和仁很好,班上的同学对我们也很好,我还交了一个好朋友,她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室友叫文玲。”
“是吗,我们的雪终于肯主动结识除了姐姐和哥哥以外的朋友了,真让爸爸开心,仁你也要加油哦。”
“我不喜欢。”殷仁很干脆的拒绝了爸爸的建议。
爸爸的笑僵在嘴边,摇摇头,专心的开车。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爸爸,他从不逼迫我们做任何不喜欢的事,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看我和殷仁时,眼神里会多出一丝怜爱,爱我可以理解,但是怜从何说起?
回到家,妈妈做了一堆我们爱吃的菜,姐姐掏出纸巾贴心的帮妈妈擦拭额上的细小汗珠,望着这一对感情好似姐妹的母女,我的心是满满的幸福。姐姐越来越像妈妈了,或许连她们自己都没发觉。
“殷仁,我们去洗手。”
殷仁跟着我到厨房,我往右边挪了一点。洗完手,我擦干水渍,准备出去。
“雪,你会寂寞吗?”
我惊愕的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说话的主人。
“雪,你会寂寞吗?”他眼睛不再是我所熟悉的冷漠,而是和爸爸一样的怜爱,和姐姐一样的温柔。
我冲他灿烂的一笑:“没有的事。”
他没有答话,越过我走进饭厅,我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时候他已长得这么高,应该有一米八了吧,脑中莫名的飘过一句“高处不胜寒”,若是苏轼听到我这么解释他的词意,不知会不会夜半三更找我理论。
在学校憋了五天,差点没把我憋死,我穿上自己喜欢的黑衣黑裤黑帆布鞋,和爸爸妈妈报备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殷仁叫住我,我不自觉的挑了一下眉,扭头看他。
很多时候我们的喜好几乎一致,比如现在他也是一身黑色。
“殷仁,不要让我觉得自己被监视了,我不是去见展皓阳,我是去武术馆,难道连这点自由你也要剥夺吗?”
任由毒辣的日头烤晒,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连成一串又一串,不想去擦,那咸的发苦的味道顺着舌尖流入心田。
江纯雪我不能原谅你,你怎么可以对殷仁说出那么残忍的话,监视,剥夺多么严重的指责。当那冷漠的眸子失去了昔日的明亮,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昨天你问我,我寂寞吗,我很想告诉你我非常的寂寞,四年,我寂寞的活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