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莫名地多少感觉到了一丝优越感。这两年来,他这个宿舍的成员也试着商量着凑钱买个什么家用电器,但最终通过的只有那个饮水机,还是在刚进学校,宿舍六个人梁山聚义般刚见面时的事。可惜没过多久,围绕着喝水问题开始闹矛盾。一气之下,吴语和张扬两个人决定自己出钱买桶装水,当然别人也没权利喝水。后来就是那个结果。大家也都想得到,不知何时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水桶弄出了个洞,吴语他们也彻底断了喝纯净水的念头。
或许是村里来的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确实有点差,一直以来宿舍的垃圾根本没人主动清理。贴在门上的卫生值班制度形同废纸,贴上没多久也被一张光屁股的“花花公子”的艳星海报给遮上了。有时候吴语想想就好笑,宿舍的垃圾在阳台越堆越多,跟窗户都差不多一边高了,去阳台洗漱都得绕着走。春天,用高粱穗做的笤帚,长期戳在角落,居然长出了翠绿的一尺高的高粱苗和其他一些小草芽儿。天气转热后,垃圾堆开始散发着酸甜苦辣咸臭搅合在一起的怪味。吴语估计这个味道有剧毒,因为一旦闻到那味就立刻让人头疼恶心。平时宿舍都没人敢多呆。记得一次放暑假,垃圾照样没人管,窗户也没关,在阳台风风雨雨的放了一个半月,垃圾堆彻底发酵膨胀变质了。从它的上下左右各个角落发出来很多芽,不知道是草还是什么庄家幼苗。经过一个多月的风调雨顺,它们长的都比窗户高出一截,绿色的叶子,纤细的茎干,随风摇曳。吴语印象深刻地记得,阔别几十天后再打开宿舍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群群苍蝇嗡嗡乱叫,还有数不清的污水沟里经常飘在上面的那种黑蠓虫,黑压压的,蚊子也超多,白天都不怕人,直接往脸上撞。吴语吓出了一身汗,马上退了出去。心想:谁爱住谁住吧,我是没办法住了。那天晚上,吴语吃了晚饭又东逛西逛的买了些日用品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宿舍。宿舍里人基本都到齐了,可是阳台那,一点动静没有,压根儿没人动。吴语瞄了瞄瘫在上铺的张扬,两人咧咧嘴,交换了下眼神,对宿舍的现状同感凄凉。那天晚上,大伙由于赶路都很累,一熄灯就呼呼睡上了。一时宿舍里鼾声齐名,睡相万千。不知道是夜里几点钟,宿舍里突然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喊叫。畜生张凭的尖叫刺破了夜空,他显然受了巨大惊吓,“耗子!耗子!”的叫个不停。宿舍的灯到早上五点前不能亮,大学宿舍都是十一点前后就断电的。众人被惊醒,一时混乱,宿舍六个人一下子像陷入了警察包围圈的逃犯,人人自危。床下开始出现亮光,有人点着了蜡烛。在大学宿舍里,蜡烛总是储备丰富,用之不竭,实在没了就去隔壁的宿舍购买,基本上每层楼都有个类似小卖店的宿舍,生活日用品,吃喝拉撒一应俱全。每天顾客川流不息,生意算的上火爆。五六只蜡烛点着了,睡在下铺的畜生张和小忠开始清理这肘腋之患。宿舍太乱了,东西太多了,床下都塞得满满的,在这种地方翻箱倒柜似乎是一项颇为艰巨的工程。面临巨大精神折磨的两个人开始对宿舍进行挖地三尺的翻腾,哗啦啦咣当当一阵阵乱响。吴语很敏感,平时就经常失眠,刚才的惨叫早把他惊醒了。他趴在床沿上俯视像工地一样的下面。耗子上上铺的可能性不会很大,上铺的四个人明显反应迟钝,所有人都隔岸观火。张扬和吴语隔着床打了个得意的胜利手势,咧嘴偷笑了几下。吴语继续眯上了,张扬点着了一支香烟。
耗子早跑到阳台垃圾堆里了,阳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估计就是耗子咬的,现在耗子来里面开拓地盘了,这是早晚的事。伴着床下哗啦啦的声音和下面两个人的怨天尤人,吴语终于又朦朦胧胧入梦了。第二天睡醒下床,吴语几乎没办法落脚,昨晚两个人抓了一晚上的耗子,没有任何结果,宿舍被折腾的一塌糊涂,被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陈旧家当也没被还原,任凭其像大战后的战场般杂乱不堪。吴语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