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杨活坐了起来。
眼前这个少年长相实在不一般,双眉间距极宽,怕有一寸;粗眉细眼,高鼻扁嘴,要不是曾经见过马云的照片,他肯定以为这是个兽族。
“我是杨活。”
杨活好奇地望着他,这个又黑又瘦,个头还没自己高的丑少年,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叫周齐光。”少年在床边坐了下来,“听说你不但唱了一首滴泪之歌,还把一幢酒楼给唱塌了,人称‘疯妇回心塌酒楼’,是真的吗?”
离得近,杨活发现这少年丑是丑,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豪气在,看上去顺眼多了。见他问起,嘴角带着微笑,也不像是在嘲讽。
“哈哈哈!什么‘疯妇回心塌酒楼’,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不会是你编的吧?”杨活也被逗笑了,“我们阳林县三年没出歌徒,陡然间出了一个滴泪乐生,不免会传出一些流言。其实,我那滴泪歌曲也是凑巧,运气而已。”
周齐光点点头,说道:“说实话,小弟对杨兄那首滴泪之歌非常好奇,不知杨兄能否不赐辛劳,略微哼唱几句?”
“啊……这个嘛,我想周兄也明白,歌曲若不应境,那就味道全无。你要对这首歌有兴趣的话,隔天我回阳林县时,可以把词曲一并抄一份给你。”
周齐光微微一愣,心道,这拒绝得太没诚意了吧。
杨活看他神色,知他心意,忙道:“请别见怪,我不懂谱曲,那首歌是清唱的,乐校老师后来给打了谱,但我忘了带来。”
“噢,原来如此。杨兄可真是坦诚之人,哈哈!”周齐光笑道。
废话,我古琴才二级,不会谱曲也正当啊。
周齐光双手一揖,向里面走去。
那边城区的七八个歌徒,马上就有好几人和他打招呼,看来他非常受人欢迎。
“周兄!”
“周兄好!”
“咦,周兄你不住在校外的富贵大酒店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周齐光点头,微笑道:“是,明天复试之后,大家就会分开居住,难得像今天晚上一样可以全聚在一起,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呵呵。”
有人道:“嘿,这里热闹是热闹,就是臭得很!周兄你可失算了。”
又有人道:“周兄热情好友,众所周知,不过,这些乡下巴子有结交价值吗,过了今晚,就得刷掉一批,年底考核,咔,又刷掉一批!”
周齐光笑道:“哈哈,梁兄你说那是提招乐生,咱们提招歌徒本来就人少,肯定不会轻易刷掉的。再说,英雄不问出处低,乡野之间也是有奇异之士。就像杨活同学,那可是乐部亲判的滴泪之境,其实力之深,前所未见呢!”
“呀,周兄你太实诚了!滴泪这东西太虚了,我姥爷入土的时候,小老头一曲唢呐把在场几十人全给弄哭了,你说他算不算滴泪之境?嘿嘿,小老头就一乐徒出身,连乐工都不是!”
周齐光点头道:“嗯,音乐与三境配合,的确会打动人心。”
旁边一人道:“梁兄说的有道理。实话实话,县里这些歌徒真不咋地!不是我有偏见,周兄你想呀,咱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会说话起,就开始练习唱歌弹琴的?哪一个提招过来的,不是‘七音幽扬’?再看看他们,好多都是‘五音幽扬’就选来了,还有琴艺二级的,二级也叫琴艺?那不是咱们上乐塾时的入门曲目吗?”
又有人道:“是啊,身为洛郡歌徒真是悲哀,每个区只有5名提招名额,好多高水平的根本进不来,乐院的提招资源都被这些乡下巴子给占用了。”
县里歌徒这边,没有人吭声。就连骄傲如吴灵均,也只有闭目装睡的份儿。
因为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吴灵均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