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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谩骂,到了第二、第三个十年,自由言论便逐渐被人们承认,而到了第四个时期,“自由言论反被作为好事而受到欢迎”。

    作为这段风云历程的过来人,福泽谕吉展望未来,信心满怀:“同样道理,在所谓第四时期的当今,即或有稍许逆耳之论,再过十年、二十年,亦一定会被宣告无罪,并毫无疑问地将受到欢迎。”在这个乐观的花甲老人眼里,大日本帝国的明天会更自由,更美好。

    “争取能多骂倒一个人”

    福泽谕吉乐观的判断,并非毫无根据。

    中江兆民(1847-1901)比福泽谕吉小十来岁,因为政治原因,在1887年12月被驱逐出东京。虽然是不受明治当局欢迎的人,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紧接着第二年就在大阪创办《东云新闻》,继续传播民权思想。

    就在福泽谕吉去世那年,也就是1901年,医生告诉中江兆民患了癌症,只能再活一年半。中江兆民没有向病魔屈服,他要在走向生命终点的有限岁月里,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他把自己要写的书取名《一年有半》。

    中江兆民与死神赛跑,天天笔耕不辍。之所以天天执笔,用他自己的解释,就是为了“争取能够做到:多起草一页原稿,多骂倒一个人,多破坏一件事”。

    《一年有半》写完了,中江兆民还活着。1901年8月,他的学生幸德秋水将这本小册子整理出版。

    在书中,中江兆民臧否人物,指点时政,文风泼辣,语意尖锐。他说:“山县有朋小有慧黠,松方正义糊涂透顶,西乡从道胆怯懦弱;其余的元老,不值一提。假使伊藤博文以下的元老都早一天死去,便可以早一天对国家有好处。”如果只读他的文章,恐怕会以为,这帮明治政要,都是些什么人!

    就连伊藤博文这样的顶尖人物,中江兆民也称之为“蹩脚的钓者”,担任内阁秘书长还合适,但是没有本事当好总理大臣。在他笔下,伊藤博文“诚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秀才,在汉学方面,他只有做歪诗的本领;在洋学方面,他只有背诵目录的水平;这就已经足以大大超过其他元老,而使他们没有话说;加之口若悬河,很能够一时把人们弄得糊里糊涂。然而这不过是秘书的才干,是翰林的能力,而不是宰相的资质”。

    《一年有半》出版的时候,西乡从道、山县有朋、松方正义、伊藤博文这些响当当的大人物都还健在。中江兆民不仅指名道姓地讥贬西乡从道这些军政要人,而且还批评内阁“是那些贪图利yù,玩弄权势的人们的最高级的和最方便的阶梯”,贵族院“是一帮yīn险dú辣的家伙的集合场所”,而众议院“简直只是一群饿虎的团体”。他抨击内阁、贵族院和众议院“变成了官僚绅士式野兽的渊薮”,“两院的议员,都是贪图权势和利益的饿鬼”,“现在的高官、大员、议员、党员,这些人简直只能叫做吃人恶鬼。”

    中江兆民如此这般描写,给人的印象是,庙堂之上是洪洞县里无好人。

    这还不算,中江兆民甚至还把日本定xìng为一个“腐败透顶的社会”。其实,中江兆民的后半生,恰逢日本帝国蓬勃发展之际。在短短几十年里,铁甲海军、铁路、电灯、电报、大学、议会等等,从无到有,大败清帝国,更是在国际舞台上声名鹊起。可是在法国喝了几年洋墨水的中江兆民,似乎视而不见,反而扬言,“假使执笔,就用笔攻击;如果开口,就用诟骂去对付它”,声称“直到死去以前,我仍要挥舞这一枝攻击的笔”。

    不过,中江兆民著述这种激愤之作,官府没有索取他的xìng命,也没有剥夺他的自由,还能公开发表。别说那还是二十世纪初,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如果扳着手指数数,不能在报刊电台公开批评总理大臣级人物的亚洲国家,也绝不只一个。要是在这些国家发表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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