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烫的脸渗出冷汗,温热血ròu里,背脊隐隐发颤。
他说的“尚公主”,那个公主是她。
鹰族三公主,丽扬。
他说的是她。
应是之前就起了这样的念头,所以他找到她,带她出陀离王廷,那晚将眼盲的她困在雪峰地底洞,才会彻底地反被动为主动,彻底丢开束缚地要她。
回想这数十天,他们同帐而宿,相拥而眠,即便进到牧族朋友的地盘,受朋友们招待,对方亦自然而然为他们俩单置一个羊皮帐子……旁人眼里,他们便是一对儿的,而在他眼里……竟也是吗?
不仅背脊发颤,心尖颤得更是厉害,她适才都说了些什么,还有什么想说的,她不知道不知道,脑袋瓜里纠结搅缠,没有一条思绪是通的。
至少……能抱住他。
对了,她要抱他,先抱紧了,想说什么再说。
她会找到话的,不会再出错,不会又害他伤心难过,她会令他明白,在许久许久前,她就已经将他当成……当成……
“俨帅”
一支九人轻骑骤然策近谷村入口,一字排开。
其中一人更为他们的大将军王爷备好坐骑,红鬃驹已套妥鞍辔,铁蹄乌亮,甩鬃刨蹄等着主子上马驰骋。
“等……”丽扬张口难言,因男人未再多看她一眼。
他笔直走向那支轻骑,翻身上马的身影刹那间透出峻漠疏离。
他扯缰调转马头时,似乎匆匆瞥了她一眼。
丽扬不自觉朝他走去,眸光直直向他,穿透泪雾一直想看着他。
他忽地驱策坐骑,红鬃驹如箭疾shè飞出,将他带离,那九人轻骑立即追上,奔驰的铁蹄声一阵压过一阵,很快已消失在耳际,半点也听不到了。
但丽扬止不住脚步,就是朝他离去的方向一直走去,不停走去。
泪像断了串线的珍珠,一颗颗跌坠,她其实没怎么察觉,不知自己哭得无比凄惨,像被丢弃的娃儿,努力寻着归家的路。
然而,她已经归家了,不是吗?
是他带她寻回这一处谷村,找到她的族人,找到她能安身立命的所在。
……心为何这样痛?仿佛她用了剜出敌首心脏的力道,将自己的胸口亦剜得血ròu模糊、鲜血淋漓。
若要报复当年我那样对你,俨帅尽管取走你要的,折腾折磨过了,你就走。本王就想欺压你、折磨你,直到你两眼清明,与我恩怨两清,我就走!
那日在地底洞对他发脾气,冲口而出的话不住回响。
是要赶他走的,没错。
那时的她根本不知他要什么,不明白他涉险闯陀离王廷,将她挟至雪峰洞内且为所yù为的真正意图到底为何。
可不可以别再这么痛?
胸肺被挤压得纳不进寸丝空气,痛到不能呼吸。
好痛……好痛啊……痛……
“三公主?公主?醒醒,作恶梦了是吧?醒醒啊……丽扬公主!”
“嗄?”她陡然睁眸,倒抽一口气。
一张眼尾已有明显纹路、略圆润的脸悬在她上方。
是泰里的阿娘玛苏朵大娘。
见她醒来,玛苏朵吁出一口气,取来净布擦拭她额上薄汗,边叨念
“自从老将军家的那位小将军走掉之后,都过去十多天了,公主几乎夜夜惊梦盗汗,睡都睡不安稳。”叹气。
“既都结定了,小将军就是公主的男人,而公主是咱们的鹰主,是苍鹰大神所选的命定之人,小将军做了咱们鹰族的人,怎么能就这样走掉?……都成什么事了?”
手握雄兵、威慑北境的现任北定王爷,到得鹰族女人们口中,也不过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