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掌心左右的血痕,深可见骨。
他面无表情地攥起血淋淋的左掌,任由鲜血滴落地面。
很快,鲜血便染红了他面前的废墟。
魔变中的周玄如临大敌,气喘吁吁的他低吼如兽,然后深深吸气,仿佛要将此间的空气都纳入胸中。
不过,他这次吸纳的不是这座被隔绝的城主府中的天地元气,而是无所不在的魔障。
挣脱禁锢最直接的办法,自然是以更强大的力量,将禁锢撑破。
周玄这时便是要用更强大的力量,将锁住他七寸上的锁链撑断。
在那把无形之刃斩落他的头颅之前。
仿佛是受到周玄气势提升的影响,老者的脸庞愈发雪白,他那如月般洁白的双掌,此时一只如浓秋的红枫,一只,却枯败如灰暮。
一掌炽热如火,一掌,阴寒如夜。
双掌合十,阴阳合一。
随着老者双掌艰难合起,他身前废墟上的血液便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点燃了空气——不,是空气中已经稀薄的魔障。
稀薄,并非告竭。
冰寒但浓烈的火焰,瞬间便从老者面前的那摊鲜血里,蔓延了整座城主府。
阵法的穹顶之下,是血火之海。
以血为樊,以身为狱。
这燃烧的血火,只是局囿对方的樊篱,他的身体,才是后者的地狱。
内有樊篱,藩篱之外,有名为身体的地狱。
地狱,是一个世界。
身死,这个世界,便不复存在。
只要周玄进了这个樊篱,这个世界,那么,他便再也无法出去。最终,在血火燃尽之时,就是这个世界灭亡之刻。
这个樊笼之规,在他进入城主府时便已设下,他的每一步,便是这个樊笼的每一座桩,在血火燃遍城主府的那一刻,这些樊桩,便悉数升起,想要离开,唯有在血火熄灭之前,破掉这座樊笼的每一座桩。
老人以血火代替血步种下樊桩,意味着这些樊桩的位置,不留任何痕迹,除非,想要破樊破狱的周玄,清楚种桩的老人进入城主府后每行走一步的位置,破坏每一座樊桩。
问题是,此时的周玄,甚至不知道老人所设下的这座“樊狱”是何,又谈何将之破坏。
似乎是由于魔变的缘故,周玄那面对生死时的本能反应,被无限放大。此时已被怒火占据了心神的他,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这座城主府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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