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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随着蒋一轮与新娘子全部离开了。现在,河边上就只剩下桑桑一人,呆呆地望着一地粉碎的爆竹纸屑

    5

    桑桑读六年级的第一学期时,因蒋一轮多次向桑乔请求c桑乔又十分爱惜蒋一轮的才能,在桑乔与上头进行了多次疏通之后,蒋一轮又得到同意,被调回到油麻地小学。

    从此,油麻地人又听见了那如泣如诉的笛音。

    蒋一轮到了星期六傍晚才回去,而星期天下午,太阳还有好高,又赶回到学校。

    老师们跟他开玩笑:“新娘子别跟人家跑了。”

    蒋一轮朝老师们笑笑。

    收完了秋庄稼,地闲,人也闲,有人想看戏,油麻地文艺宣传队又恢复了排练。桑乔还忘不了那出《红菱船》,就对蒋一轮说:“《红菱船》不能丢。”蒋一轮头天晚上就把那支新买的笛子擦了又擦,擦得像支金属作成的笛子。

    但,白雀说她要去江南看她的母亲,没有来参加宣传队。

    桑乔丢不下《红菱船》,另找了一个女孩儿来顶白雀。

    排练起来之后,桑乔觉得这女孩儿虽不及白雀,倒也有另一番调,不算满意,但也谈不上不满意。

    但蒋一轮吹笛子,只觉得吹得没意思。他心里老恍惚着。先以为是白雀在那儿表演,等认清了不是,笛子就吹得不上劲。心思一走,吹得熟透了的一支曲子,还时不时地打磕巴。

    桑乔不该再捡起这出《红菱船》。

    这天晚上,蒋一轮将桑桑叫到花园里,犹豫了一阵,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桑桑,还能帮我送一封信吗?”

    桑桑小。桑桑不会多想,就把信接过了。可是走在路上,桑桑没有了从前送信时的那种新鲜感c神秘感和一种说不清楚的兴奋。桑桑走得很慢,仿佛自己在做一件自己不太明白c拿不准的事。他还在打谷场上的一只拖上岸来的木船上坐了一会。他要想一想。但他又不会想,只是把信拎在手里摔了两下,就又走了。

    桑桑把信交给了白雀。

    离开白雀往回走,桑桑的眼前,就老有白雀在把信取到手上时的样子:一下把信拿过去,放在了胸前,目光里满是惊奇与慌张,嘴唇微微地打着颤。于是,桑桑就无端地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危险的事。

    两天后,白雀仿佛算准了桑桑要到村里玩,老早就守在了大桥边。

    桑桑看见了白雀,不知为什么,很心慌地看了看周围,才走上桥。

    白雀低着头,不让桑桑看见她的神,将一封信放在桑桑的手上,匆匆地走了。

    从此,桑桑就陷入了一种困惑与迷惘。他还感觉到,蒋一轮与白雀也一样陷入了困惑与迷惘。他在困惑与迷惘中,帮着蒋一轮与白雀传递着信。而不管是蒋一轮还是白雀,每当将信交给桑桑时,就不住地对桑桑露出歉疚之。好心的桑桑这时就会显出高兴的样子,仿佛在说:我是愿意为你们送信的。

    温幼菊对桑桑说:“桑桑,你这回可真是地地道道的地下交通员了。”

    桑桑的母亲说:“这孩子大了,是个烂好人。”

    桑桑赶紧走掉。他往细马放羊的地方走。他想跟细马说说送信的事。他想跟细马商量商量,听听细马怎么说。但桑桑最终没有说。他和细马一道躺在草坡上,望着云彩变幻不定的天空。

    两只同样可爱的小山羊,在田埂上互相抵着。

    有一阵,桑桑忽然感到非常不安。因为,他眼前出现了那个新娘子。蒋一轮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将桑桑带进了房间,向新娘子介绍说:“这是桑校长家的桑桑。”新娘子就把桑桑的手拉过去,在桑桑的手上放了一把糖块与红枣儿。就在那一刻,桑桑就记住了她的那对目光。有一天,桑桑去面对细马的羊群时,在羊群里,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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