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笑起来。
朱一世说:“你们还笑,你们谁家没有用过这种酱油?谁家没用过的?举起手来让我看看!”
刚才笑的人就都不笑了,觉得自己笑得没有立场。
朱一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你们尝尝。这还算是酱油吗?”他把酱油瓶歪斜下来,“没关系,酷点尝尝,我是付了钱的。”
就有十几根长短不一c粗细不一c颜色不一的手指伸了出去酷了酱油,然后在嘴里嘲了一下,出一片刷声,接着就是一片品尝的巴咂声,像夏日凌晨时的鱼塘里,一群鱼浮到水面上来圆着嘴吸气时出的声音。
“是不是酱油,还用那么去咂巴?”朱一世对那些品尝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品尝出味道来的人,有点不耐烦了,提着酱油瓶,重新回到院子里,冲着杜雍和,“姓杜的,你说怎么办吧?”
杜雍和显然不愿扩大事态,说:“我说了,我认识你了!我给你重装一瓶,行了吧?”
朱一世一笑:“杜雍和,你敢给我新装一瓶?你真敢?”
杜雍和:“当然敢!”
朱一世将酱油瓶瓶口朝下,将里面的酱油咕嘟咕嘟地全倒了,然后将空瓶递给杜雍和:“好,你去重装一瓶!”
杜雍和提着酱油瓶进屋去了。
朱一世朝门外的人说:‘大伙过一会就看到了,那只不过还是一瓶掺了水的酱油,他们家的酱油缸里装的就是掺了水的酱油!”
杜雍和迟迟不肯出来,仿佛不是去重装一瓶酱油,而是去从种黄豆开始,然后做出一瓶新的酱油。
“我说杜雍和,你们家酱油缸里是不是没有酱油了?”朱一世朝屋里大声说。
杜雍和只好提着新装了酱油的瓶子走出来。
朱一世接过酱油瓶,再次走到门口,然后把酱油瓶又举到阳光下照着:“大伙看看,啊,看看是不是跟刚才一色?”
有人小声说:“一色。”
朱一世提着酱油瓶走到杜雍和跟前,突然将瓶猛地砸在砖地上:“你在耍老子呢!”
杜雍和也被逼得急眼了:“耍你了,怎么样?”
朱一世跳了起来,一把就揪住了杜雍和的衣领。
门外的人就说:“掺了水,还不赔礼!”“何止是酱油掺了水,酒c醋都掺水!”
杜雍和与朱一世就在院里纠缠着,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
这时,桑桑钻出人群,急忙从冰上连滑带跑地回到了教室,大声说:“你们快去看呀,大红门里打架啦!”
听说是打架,又想到从冰上过去也就几步远,一屋子人,一会工夫就都跑出了教室。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孩子们才陆陆续续跑回来。桑桑坐在那儿,就听见耳边说:“杜小康家的酱油掺水了!”“杜小康家的酒也掺水了!”“杜小康家的醋也掺水了!”桑桑回头瞟了一眼杜小康,只见杜小康趴在窗台上,只有个屁股和后身。
这事就生在班上要重新选举班干部前夕。
正式选举之前,有一次预选。预选前一天,有一张神秘的小纸片,在同学中间一个递给一个地传递着。那上面写了一行鬼鬼祟祟的字:我们不要杜小康当班长!
预选的结果是:一直当班长的杜小康落选了。
这天,桑桑心好,给他的鸽子们撒了一遍又一遍的食,以至于鸽子们没有一只再飞出去打野食。
正式选举没有如期进行,因为蒋一轮必须集中精力去对付春节前的全校文娱比赛。这种比赛每年进行。桑乔很精明。他要通过比赛,现好的节目和表演人才,然后抽调到学校,再经他加工,去对付全乡的文艺汇演。弄好了,其中一些节目,还有可能代表乡里去参加全县的文艺汇演。因为设立了比赛的机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