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低头,生恐惹了姑娘不高兴,糯糥道:“是,奴婢叫红梅。”
“恩。”明杳点头,眼眸又是一转。面容缓和下来。不似方才那么急切,柔声道:“红梅,好姑娘,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这承香殿的?”
不可能是她自己跑来的吧。她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天下着大雨,她躲在竹筐下面根本就不想被他发现。那么,在她昏过去之后,一定有人躲过了张遂的寻找,而将她带入了皇宫。到底是谁?把她带到皇宫的意义为何?
她欲弄清楚,红梅却没有丝毫要配合的迹象。红梅哆嗦着俯在地上,浑身打颤:“奴婢奴婢也不知为何姑娘会在此奴婢只是奉命来伺候姑娘并不敢问太多”
她言语闪烁,明杳要是信她那便真是蠢了。明杳眯眼,沉吟,只怕这丫鬟是怕祸从口出,所以才三缄其口。不过,她倒是有办法让这个闷葫芦开口。
“起来吧。”明杳柔声道:“不知道那便算了。反正,我也是个命薄的。”
“姑娘”
“走吧。”明杳挥手:“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我头晕。”
离醒来已隔了这么多时辰。望着殿外夜色泠泠,明杳心中多少有些悔恨。若她不非要和张遂置气,若她不故意不让他找到。现在,应当是两人共在月下饮酒。而不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谁也不认识的大明宫了吧。
搁下药碗,拒了夏草递过来的蜜饯,明杳只觉身体好了一些。披衣准备下床走动走动。
夏草劝道:“姑娘这身子刚有起色,若下来又染了邪风可不是功亏一篑?”
“是呢姑娘。”红梅在一旁唯唯诺诺道:“倘若姑娘再有个不是,奴婢们也逃脱不了关系。”
见两人把自己当做佛一样供着,明杳只觉浑身不适。她抬眸,声音虚弱却还有些严厉:“若我躺着,那只能在床上一直躺着了。”她三岁便看疑难杂症。那次的鼠疫她都能三两下解决,何况是自己的身体。她何尝不清楚?
见她这样说,夏草c红梅两人也不好再坚持,扶着她穿衣下床,去殿前赏明月。
昏睡了几天,自然是想在外透透气的。一出殿门,明杳只觉清新扑鼻。再也没了在床上那闷头闷脑的感觉。泠泠月光下,她一袭素衣,青丝及腰并无饰物。纵使这般,也是皓质呈露,芳泽无加。柔和的月光扑在她的面颊,她整个人也显得柔和静默了许多。宛如在迷境中沉默不语静静而立的画中仙。
承香殿不远处,幽香小径。一直躲在那里的张氏兄弟不由呆住。
“好美的女子”张昌宗那张一开始还紧绷的脸一下子柔和下来:“从未见过如此女子”
“呵。”张易之邪魅一笑,妩媚的凑在哥哥耳畔,轻声道:“你之前,不也这般夸过太平么”
“她那等污物怎能与此女相比?”张昌宗不满的瞪了弟弟一样:“有时女子之美,一眼便能分辨。她,太过纯美。不敢靠近。”
“如何不敢靠近。”张易之“噗嗤”一笑:“你瞧我,我马上,靠给你看。”
他颇有深意的冲哥哥一眨眼,款款朝殿前赏月的美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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