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风光无限的载瑜皇后,如今却成了无数乌鸦嘴下的食物。
时间很快过去,大殿中的气味越发浓重,索性是春夏之季,四处的窗子都是开着的,门外的风吹进,多少会将这股恶臭吹散开来。
江鱼儿身上的华服渐渐被扯成一块块碎开的布条,身上腐烂的皮肉一点点暴露出来,粉黑色交织的溃烂泛着脓液,让人见之作呕。
鱼儿慌乱的看着四周,透过翻飞的黑鸦,看到那一双双厌恶的眼,人们捂着口鼻,指指点点,避开她有如瘟疫。
江鱼儿红着眼眶,眼中蓄满泪水,慌乱的在大殿正中转着圈,身上的黑鸦随着她的动作起起落落,偶尔飞起的间隙,让人清楚的瞧见那一身狰狞的皮肉。
女子们纷纷捂着嘴,似乎被吓的不轻。
“天啊..这还是人么..她怎么会得了这种怪病..难怪如此炎热的天气却穿着如此多的衣衫。”
“我说怎么每次靠近她就总会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怪味,起先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原来竟然是真的..”
“我看她定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所以说害人之心不能有。”
女子们议论纷纷,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和容颜,也许是这世间对于女子而言最为痛苦的两件事,而今,江鱼儿却终于一一饱受了。
在带着一身溃烂的恐惧和患得患失的不安中,度过着这漫长的岁月,让一向善于伪装仁善的她,也变得暴躁狠辣,也许是最温柔却也最残酷的一种惩罚。
江鱼儿看向北流云,摇摇晃晃的像他走去:“陛下..陛下..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说过爱我的。”
北流云没有躲开,任由江鱼儿的靠近,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苍镰的口哨声一变,飞舞的黑鸦开始变得犀利起来,锋利的嘴毫不犹豫的刺向江鱼儿,那些腐烂的皮肉一点点成为了她们的果腹之餐。
江鱼儿只觉得每一点皮肉被生生从自己身上剥离,那种分崩离析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黑鸦缠绕在她的腿上,一下下重重的撞击,没多久,江鱼儿便跪在了地上,朝着楚洛衣的方向。
看着这一幕,楚洛衣神色漠然,却恍然间觉得有些悲怆。
他变得越发狠厉和残忍了,翻手覆手之间便可以掠去无数生命,他总是如此淡漠的看着,仿佛不会心痛,时间久了,就连她也快要以为,他就是一个嗜杀残暴的君王罢了。
可岁月颠沛,谁还记得当年那个站在她身后,默默凝望的少年。
北流云,我到底是荣耀了你,还是毁了你?
北流云看着跪地的鱼儿,眼中露出一抹释然,洛洛,我曾答应过你,总有一天,那些曾负于你的人,会一一跪在你的面前。
渐渐的,江鱼儿的身上的腐肉所剩无几,露出粉白色的血肉,偶尔还能瞧见森白的骨头。
原本精致的发髻,也在黑鸦的往复下,变得凌乱,发髻摇摇晃晃的散落一地,白皙的脸颊上竟然也已经被锋利的爪子抓花,渐渐的,一片血肉模糊。
屋子里的恶臭已经淡了许多,反而被浓浓的血腥之气充满。
江鱼儿的脸颊上流淌着殷红的血迹,像是恶鬼一般看着北流云:“北流云..北流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江鱼儿的脑中不断的回想起他一次次温柔的话语,却只让满身的痛更加锥心。
她是皇后,她是北燕的皇后..难道..难道这满身的溃烂真的是逆天改命的后果..不...她不信...
回想起父亲一次次的叹息,江鱼儿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不甘,她是命定的皇后,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她是北燕的皇后啊,怎么可以以这种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