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凡人对事有感情，对人就没感情呢？”冯三敲着木驴，对着殿中的远古神祗——阿因的雕像问道。

    “小三，为何有如此的感慨？”面瘫脸走过来按着冯三的肩膀，但并未在神像面前跪下。

    “我想起了小莹。”两颗泪滴从冯三哀伤的脸庞上落下。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面瘫脸道，在冯三的身边坐下。

    这时在另一座神像面前膜拜的西屠，也起身走了过来。

    “主人拿下这座地下城市，我们的生存有了保障。”冯三道。

    “这本该是高兴的事，怎么事情放到你身上，你就悲伤了？还流泪……又不是小孩子。”面瘫脸低声地埋怨道。

    “你不懂！”冯三认真地高声道，“你的生活内容就是杀杀杀，何时想过人的内心？我跟你不一样，我会去想……而且想很多……你…你不懂。”

    面瘫脸一时语塞，同时恼怒在脸上出现。小三平时乖巧顺从，也不爱与人争执，但今天竟敢“胆大妄为”，冲撞自己。

    面瘫脸开始长时间地将目光固定在冯三的脸上……（以此想吓退小三，让他以后顺从自己。如果现在将小三子的性格跟脾气放纵下去，今后必然会一直这样“没大没小”下去。）

    “……”西屠。

    见对方如此形状，冯三不甘示弱，也固执地将视线固定在面瘫脸的脸上……并且长久地与其对视。

    在长达几分钟的整个过程中，西屠一言不发。

    当二人陷入谁先转移目光谁就战败的尴尬局面时，一个脚套长筒黑丝袜、身披黑色短衣、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女，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

    “主人。”冯三率先从对视中移开目光。

    接着，面瘫脸也随之转过脸：“月魂。”

    西屠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在干嘛？”夜月魂一手提着断天，一边朝神像的这边走近。

    因为断天的剑鞘跟剑身很长，所以剑柄的另一端是触着地面的，但并不影响夜月魂提着它时带来的美感。

    “主人，我们在跪拜神像。”冯三笑吟吟地道。在主人面前，他似乎永远是开心的。

    “是吗？小三。”面瘫脸故意问道。

    “小三，你流泪了？”夜月魂走近冯三，在他身边站住。

    此时，夜月魂的膝盖正对着冯三的视线。

    跪在跪垫上的冯三望着主人的双腿，带有“坦白从宽”的成分坦诚道：“主人，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我想起了小莹。”

    夜月魂蹲下来，对着冯三的脸：“小三，过去的时光已经回不来了，能忘则忘了吧。”

    此刻，夜月魂的一只手牵起冯三的一只手腕，神情跟对面的男人一样哀伤。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莹会做出那样的事？”冯三在痛苦的表情中用带着向众人解释的口吻道，“小莹平时不是那样的！她平时很温柔、很顺从的，从来也不跟我吵架，尊重我、关心我、爱护我，像所有的普通恋人一样聊天说地……我们相处的很融洽！”

    最后，冯三的语气变成了一种质问。

    “为什么……”

    “因为她是普通人，因为她从未爱过你。”夜月魂说，双目没有离开冯三。

    冯三将垂下的头抬起，望着夜月魂，仿佛在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一个人是很难爱上另一个人的。”夜月魂道，“一个人很容易对事物产生感情，在这事物中有包括对人的那部分。但要说到爱，尤其那种纯粹的爱、不附加任何事物的爱，岂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冯三哑然。

    “你自己不是已经认识到了吗？剩下要做的只是不要反抗这份认识而已。”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