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在房间里,洗漱好了自己,也从那位房间主人的衣物中找了一条衬衫跟长裤,披上那位佐藤先生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虽然有些大了点,但是总比自己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要干净。
苏北北知道山下肯定会收走这一切,只是默默的把上野先生替自己包扎在脚上的,那条从他身上衬衫里拔下的布碎,悄悄的贴身藏起来,这个时候,没有别的选择。
自己的反抗毫无力量,再坚持下去,只会辜负了上野先生用自己生命救自己一命的用心。想到上野先生,苏北北无缘无故的两只眼中的泪水悄悄从眼帘下滑落,至今为止,自己都不能完全明白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太突然了,感觉到生命的脆弱,眼中的泪水更是滴在手中换下来的,沾着上野先生血的衣服上。
苏北北毫无信心的走了几步,冰冷的瓷砖刺激着自己光着的脚板,生命难道就如此的脆弱吗?
没有理由的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只因为那个狂妄自大的长本,甚至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山下透露出的话语中,长本是私下来找自己麻烦的,而他口中的佐藤前辈,其实过来只是为了顾全大小姐的声誉。
自己在这个时候出事,会败坏大小姐的声誉,然而一个人命在他们的眼中,那么的冷漠,为了所谓的声誉,他们可以漠视一切。
从刚才自山下略带威胁的请求中,自己能感觉到,完全没有机会去抵抗他附带的条件。在这绝对的强权压制下,自己为了不连累别人,只能顺从的屈服在他们的意志之下。
苏北北甚至感觉在这一刻里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那个苏北北已经死去,人命如草芥,这样的冷漠让苏北北难以自控。
在心里,甚至想到宋子骁平时那么一副冷酷的样子,是不是也能一样的漠视人命,为了什么所谓的狗屁名誉,苏北北真挚的感情好像也变得一钱不值。
手里捧着沾着上野先生的血的衣服,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起来了。
从此之后,在那个楼道里的那一刻开始,世界上再也没有上野先生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会拿上野先生的遗体怎么样,但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苏北北知道自己不能过多过问这些。
鲁莽跟愚蠢的选择,无法改变一切,自己看着头顶上的白炽灯,灯上的白光把白色的天花板照的雪白,在雪白里自己好像看见了那张古铜色的脸,在冲着自己笑。
好像在上野先生已经到了天堂,那雪白的天花板,好像天国的云朵,而那张古铜色的脸已经深深的藏在云朵之中,时隐时现的看着自己。
上野先生,苏北北在心中默念这四个字,仰望的头有一丝晕眩的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也把自己的灵魂弹射向了那深深的云彩中。
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上野先生,你为什么要用你的生命来救在苏北北想要在心里说出这句话,询问在云彩里的上野光。
但是上野光的影子好像忽然变的很淡很淡,只留下了一张笑脸,好像在安慰自己不要再多想太多。
苏北北知道,或者这是上野先生已经准备登上去天国的旅途,这是在跟自己告别的微笑。那张古铜色的脸已经消失了,在眼前只有雪白的天花板,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山下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了,明显能感觉到里面那个女人的气息,好像又变的急促起来,这是女人哭泣时候独特的气息。
外面的风不是那么舒适,但是山下却没有显得一丝畏惧寒冷的表情。
反倒是察觉到这种奇异的呼吸声之后,山下开始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对着上前方浩渺的星空开始了奇怪的仪式。
伴随着这种仪式的是口中不停的开合,好像在无声的默念某种佛家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