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低的呻吟,野狼的前肢突然动了起来。
“刷!”冷汗立刻又从李旭额头上冒了出来,身体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背着石壁,将弯刀上下挥舞。那头野狼却如同睡着了般,再无动静。既没站起来与李旭拼命,也没试图爬出山洞逃跑。
“砰c砰c砰!”李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山洞间回响,嗓子里仿佛着了火,说不出的饥渴。大着胆子再度向前,发现野狼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前肢下,一个小小的脑袋,正在拼命吮吸最后的乳液。
小狼崽子!李旭跑过去,抓起毛茸茸的小狼,抬手便打算向石头上摔。手掌间传来的温润之感却让他徒生几分不舍,略一迟疑,那头小狼闭着眼睛,又用嘴巴吮起他的手掌边缘来。
一时间,李旭失去了主意。庄子里从来没人养过狼,即便有顽童无意间掏到了狼崽子,家长看到后也赶紧把它们抛到野地里去。狼最护崽,循着狼崽身上的气味,母狼会不远百里追来与你拼命。直到你将崽子还了它,方肯离去。否则今天祸害驴马,明天偷咬鸡鸭,绝对是不死不休。
可今天这只小狼崽子的母亲已经丧命于李旭的箭下,自然不用考虑母狼的报复问题。能不能把狼养成一只好猎狗,他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正犹豫间,那头小狼从他的手掌边缘吮吸不出乳汁,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一叫之下,李旭登时心软。解下腰间褡裢,做了一个斜背的肩囊,把小狼崽放了进去。然后收起短刀,上前扯住狼腿,一步步拖出洞来。
有了那条血迹指引,李旭总算没有迷路。他心里仔细,怕伤及野狼皮毛卖不出好价钱,又找葛藤编了个爬犁,给狼当起了纤夫。拖着爬犁,沿着血迹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掩藏起来的野狍子尸体。把两个爬犁合并成一个,三步一歇,五步一停,气喘吁吁地爬下了山来。
有了这么大个累赘,下山之路愈发不易。遇到陡峭处,李旭只得先把猎物逐个用葛藤顺下去,然后坠下树爬犁,最后自己才攀援而下。下得坡来,又得重新将猎物装车,再度拉扯前行。如是几番折腾,不知用了多久,才隐隐看见了村中。
进了村子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管家忠叔提了个气死风灯,正焦急地四下张望。见到李旭的身影,慌不及待地跑过来,大声埋怨道:“唉吆我的小祖宗,你跑到那里去了。老爷c太太都等得急了,再不见你,肯定要纠集族人寻上山去!”
“我打了两头大野兽,拎不动,所以下山晚了!”李旭满怀歉意地笑了笑,低声解释。手指向爬犁上的狍子和野狼,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得意。
“你,你,我看今晚老爷动家法,谁会给你求情!”老管家李忠看到那只硕大的野狼,不喜反怒,指着李旭骂道。“枉你读了那么多年书,父母在堂,不能以身犯险的道理都不懂!你何野狼去拼命,一旦有个闪失,这个家将来谁支撑!你父母由何人来养老!小没天良的,看今晚老爷怎么剥了你!”
“忠叔,忠叔,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况且打一头狼也不算犯险,祖上的英雄不是还引弓射虎呢么?”李旭抱着忠叔的胳膊,连声讨饶。李姓自认为汉代飞将军李广之后,每位族人都以祖先事迹为荣。先辈的英雄事迹拿出来,果然有说服力。老李忠的斥责声就此打住,把灯笼向李旭手里一塞,俯身拉起了葛藤,怒气冲冲地喝道:“拿着,头前去照亮。见到你娘,就说天没黑时就已回来。山脚下遇到了同窗,向他们炫耀收获,所以才回家晚了!”
“是叻,忠叔!”李旭高兴地答应。伸手拖住爬犁的另一角,与管家一起,雄赳赳地向家门方向走去。
见儿子平安回来,又带着两头那么大的猎物,李张氏果然欢喜。没等李懋盘问细节,早把一块热手巾捂到了儿子脸上,边替李旭擦脸上的血渍和泥土,边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