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虽然他们是被齐盛帝赐婚,可是现在齐盛帝已死,只要说服云衍,难道她还要不来一纸和离书么?
封玦握了握拳,离开书房,轻车熟路的来到茯苓院,茯苓院给她留了侧门,可以从侧门直接进入她的寝室,寝室无人,她随便选了一套衣裳换上,打散了头发,也不挽发髻,一头乌黑的墨发遮住脸颊,只留尖尖的下巴在外面,看着很是苍白瘦弱,却依旧美的惊人。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在右脸上画了一模一样的胎记,遮住了惊世容貌。
这会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封玦道:“进来!”
青晚推开门,惊呼道:“姑娘,您真的在!”
青晚几步走到封玦面前,见封玦这般苍白,她不禁诧异,心疼极了:“姑娘,自从围场一别,奴婢便不知你的踪迹,您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是病了么?”
封玦笑了笑:“没事,受了点小伤,爹爹便让我静养着了,可是褚相府的人来了?”
“嗯,相爷就站在院子外面!”
封玦拧了拧眉头,道:“青晚,你不必跟着我回相府了,便留在傅府吧!”
“姑娘可是嫌弃奴婢伺候不周?”
“并非如此,我在相府的日子补偿,很快便回来了,到时候,本姑娘还是由你伺候!”说完,封玦推开青晚扶着她的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出去便可!”
青晚疑惑的看了一眼封玦,然后点了点头:“是!”
青晚离开,封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确定没有什么不妥,才穿了一件斗篷在外面,走了出去。
一出门,果然看见褚均离站在院子门口,见她出来,褚均离眼前一亮,脚步动了动,似乎在顾及什么,终究是没有上前。
封玦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自从那日起,这是第一次与他以傅宁的身份与他相见,本来还想质问他为何对她那般狠心。
他可知,那时的她,旧伤未愈,无一点内力,甚至,在他弃她离去时,在她为了自保,不得不跳车时,她还怀着他的骨肉。
他可知,因为他的离去,她险些被一群人凌辱?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以封玦的骄傲,自然也不会给他说。
封玦面无表情的走到褚均离身边,扬起小脸,似乎一点都不为之动容,没心没肺的问道:“夫君,公主可还好?”
封玦一步一步的缓慢接近,她每走一步,褚均离的心便紧了一分,在封玦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竟不知道如何呼吸。
心口钝痛无比,好像有人忽然扼住了他的心脏,直让他无法呼吸。
那一声夫君,明明是一个无比亲切温暖的词,听在褚均离的耳中,却好像瞬间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彻底让他心寒。
若是一个人连质问责怪的心思都没有,是不是真的是心死?
褚均离很想问,她心里是否还有他,她曾经说过,她喜欢他,那些话,是不是真的,若是现在他选择相信,是不是还有机会!
可是,一想到那日她所受的屈辱,褚均离便是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哑着嗓子,无比苍白道:“夫人,对不起,那日……”
这是褚均离第二次说对不起,若是上一次在天牢之中她不能理解褚均离为何对不起,那么,这一次她完全能理解褚均离这三个字是为何!
她扯了扯唇角,道:“夫君何出此言,只要公主无碍,夫君放心,宁宁便安心了,反正我是乡野长大的野丫头,皮糙肉厚,哪里摔的坏?”
封玦越这么说,褚均离便越心痛自责,这个女子似乎报复一般,每一句话看似无害,却恨到能将他的心生生剖开,鲜血淋漓的放在他的面前,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能和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