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嚼的是自己的良心,吞下的也是自已的良心,因为他们已经把你忘记了!
路校长!你为什么还不来呢?小云想你呀!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一串亮晶晶的液体在温晓云的脸上闪烁。被夜色浸润的田野,就像头顶上那富有质感的天幕,从她的脚下铺展开来。圆月的银辉溢满了天空大地,一切如梦如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一种飘忽之感。
路校长说过的,如果太空中有一架电梯,我们乘在里面,是分不清上升还是下降的。
路校长,你会来接我吗?你会带我去乘这样的电梯吗?
能乘这样的电梯多么好啊!四周是透明的,无遮无拦,星星就在眼前飘dàng,伸手可摘。
啊,路校长真的来了。不过他并没有乘电梯,而是乘在一颗闪闪发光的小行星上,就跟童话里的小王子那样。
甚至他本人也变得小、变得年轻了,那清瘦俊雅的模样,有点像雷摩斯。不过温晓云心里还是明白,他不是雷摩斯,而是路校长。路校长穿着飘逸的白绸衣,像一个真正的王子那样对她说:“以后,到了夜晚,你要看星空啊。我的那颗星太小了,小得我没法儿告诉你怎样才能找到它。可是我会在我的星星上面笑。”
他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好看。一只星星做的头盔,在他的前额上闪光:“星星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义。对于旅行者,星星给他们指明方向;对于学者,它们是要回答的问题;对于商人,它们是黄金;对于普通人,它们只不过是些微弱的光。”
温晓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正在排演法国作家埃克絮佩利写的童话《小王子》,路校长曾亲自改编,亲自导演,在仲夏之夜的晚会上,自立中学的同学们演出了这出戏。她把长长的头发塞在帽子里,打扮成一个淘气的小男孩。于是她也笑了,因为她的星星是会笑的,有路校长的星星是会笑的。
她笑着,但是心里充满了忧虑,因为她看见她的星星正离她远去。她急急地朝前追赶。突然,一阵疼痛使她蓦然惊醒。原来她睡着了,她的脑袋碰到了门框上。
她揉揉眼晴,发现刚才的点点繁星现在稀疏了。高高的天宇因为布满了云而显得厚重,而沉沉的大地则因缕缕夜雾的升腾而缥缈起来。梦的感觉还留在心头,她有些恍惚,好像天地已浑然一体,又好像她正置身于宇宙的某处。而宇宙这所大房子,实在太奇妙了。从创世的bàozhà开始,就不停地膨胀,时刻都在创造新的空间,时时刻刻无论我们身在何处,都会看到别的星系在远离我们而去。即使“会笑的星”,也挽留不住啊!
隐隐约约地,温晓云感到了悲凉和失落,但她并不甘心。再说谁又能肯定那美好的梦境不是现实,而现实则是人类的一个恶梦呢?
怀了这样的信念,温晓云忍着饥饿、寒冷和一阵一阵头晕目眩的难受,默默坐在星空下,一动也不动,坚定地、耐心地等待路校长的到来。
奇迹就在这时发生它来得那么突然和不可思议,但是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确确实实,她听见了!
不错,听见的是声音起初很微弱,渐渐清晰和明亮起来,它穿透无边的寂静,从古老的银杏树的树梢,从弯弯新月的清辉下传来,天哪,有人在唱歌!
女孩儿呀贝蕾,来来去去啊光难追。
相对论呀,捷径,今日出门呀,昨夜归!
温晓云一下子跳了起来,那歌声似乎正从她的心底里发出,但确确实实她并未在唱。这不是梦!她对自己说,他来了……那个小王子,不,不是小王子,是路校长,路校长唱着她的歌回来了,肯定是特地来找她的。她又惊又喜地向前走去,只觉得天空和大地,今生和来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