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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两侧的房间,中间让人堆放工具杂物。后来学校建起了教师宿舍,钱教导搬走了,路校长依然在东屋保留着他的床位。这时神祠周围的荒地已被开垦成麦田了,路校长说被麦浪推涌的感觉很好,并且周围没有任何阻挡视线的建筑物,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星星,因此他戏称神祠为“星星斋”。这“星星斋”中间的堂屋是不上锁的,过去石春生他们在农场劳动时,遇到下雨就会到里面躲一躲,一些常用的农具放在这里,所以还是很熟悉的。

    神祠的东西南三面都有破败的窗子。石春生绕到东边的窗口趴在上面正要朝里望时,雷摩斯咬着他的耳朵说:“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石春生点点头。可当他伸着脑袋望进去时,还是差点大叫一声:“温晓云!”

    温晓云坐在地上,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用柳条在编一只花环。她穿着白衬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头披散的长发也用白手绢扎起来了。她的脸也很白,白得像半透明的蜡。尤其令石春生吃惊的是,自从路校长离开后就变得灰蒙yīn暗的破屋似乎被这白色的身影照亮了,甚至也干净了,剥落的砖墙上显得白灿灿的。石春生仔细一看,有的地方好像糊了一层白纸,可再仔细看,又看不懂了,只好轻轻地问:“雷摩斯,你看那墙上一串串挂着的东西是什么?”

    “幸运星!”雷摩斯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哇,这么多幸运星,至少有……有几千只吧!”

    真不可思议啊,那一串串缀在墙上、悬在空中、摇摇曳曳飘来dàng去的幸运星,有纸折的,有彩色塑料吸管叠的,甚至还有苇叶、草茎作原料编的如火如荼撒遍了那窄小灰暗的空间,好像星星落进了“星星斋”。

    雷摩斯愣住了。一张废纸,一根吸管,原本的去处是废物箱,可她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折进了多少希望、梦幻、眼泪和哀思……无数颗幸运星汇集、闪亮,就像天际的银河那样令人感动。这是一个怎样兰心蕙质的女孩子!她什么时候编织了这么多幸运星?

    当然是为了悼念路校长,可这几天她不吃不喝不睡觉吗?她怎么能编这么多啊!

    “那几个字又是什么意思?”石春生又悄悄地朝里指了指。

    那是用幸运星拼出来的一行字:“天上的花朵”缀在贴着白报纸的墙上,雷摩斯早看见了。他还发现,这些全部用彩色吸管编的幸运星,闪着粉红、淡蓝的色彩,看上去美极了。

    这是什么意思?雷摩斯也在想。天上的花朵,应是无尘的花朵、纯净的花朵,凡夫俗子不能触摸的花朵。这几个字让人感到美丽、感到忧伤,也感到难以企及的无望。

    温晓云真是一个谜,一个像夜空里的星星那样深奥而迷人的谜。

    “走,进去看看吧。”石春生终于忍不住了。

    “不,”雷摩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生怕他轻举妄动,“千万别进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我们不要打扰她。”

    两个人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早自习已经结束,石洞花替石春生打来了早饭,乐华生也为雷摩斯带了一份。不知为什么雷摩斯不愿跟人谈温晓云,而且在突然之间变得无精打采,谁问他话他都不搭理。乐华生剥了一个从家里带来的咸鸭蛋,放在他的碗里,兴冲冲地说:“这是我老妈腌的,好鲜哦!”可雷摩斯却说:“石春生,难道你不觉得李局长在宣布路校长死亡原因的时候,偷换了一个概念吗?”

    石春生愣了一下他对李局长印象很好,想不出李局长偷换了什么概念。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一定又有重大发现了吧?”乐华生果然机敏。

    众目睽睽之下,雷摩斯照例有一点兴奋,但更多的是沉痛:“李局长说路校长是因为尿dú症引起的肾衰竭而死亡,然后又说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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