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依然是有些受宠若惊地娇憨笑着上前,在容太夫人身边的锦榻挨着坐下。「祖母近来气色红润,光彩照人,夜里也睡得好吧?」
「好,好。」容太夫人笑着轻拍她的手,「多亏了有小九,给了祖母侯府神医的养颜安神方子,祖母不只气色好,连身子都松快了不少,这全是你的孝心和功劳啊!」
「若不是有幸得祖母庇护,小九又哪能在伯府中这般安居自在,别说几个神医方子了,便是要小九为祖母豁出xìng命去,小九也心甘情愿的。」她浅浅笑道。
祖孙两个各自心思肚肠,可面上自然还是要维持一副祖孙和乐融融的亲热模样,容太夫人是内宅后院的老狐狸了,数十年的功底信手捻来自是真假难辨,而饱经世情磨难锻炼的容如花也不遑多让,那眼神那笑容那情状满满都是真诚的孺慕,让容太夫人心中都忍不住啐一声这丫头都贼成精了!
几番话jiāo手下来,容太夫人终究人老憋不住气xìng,似笑非笑地道。
「好孩子,听说长公主宿疾终于好了些,延宕了的赏花会近日就要重开,咱们伯府已经接到了花帖,可上头除了你母亲和你之外,再别无他人……」
容太夫人话意未尽,悬在半空等着她接,容如花嘴角微微上扬,状若天真温驯地问:「祖母的意思是?」
「你几个姊姊也适逢婚龄,正是相看良婿的时候,偏偏你母亲近来大病小病不断的,精力不济了好阵子,好不容易这两天她身子恢复了不少,也同祖母说,想着领你几个姊姊一起去赏花会逛逛。」容太夫人顿了顿,语气更加亲切。「可全京城都知道,长公主的花帖最难得,不是指了名儿下帖的,纵使攀亲带戚的也进不去长公主府……祖母是想,小九能不能请冠玉侯相帮上一帮?」
容如花眸光低垂,做出犹豫沉吟状。「这……」
容太夫人眼神微微冷厉,面上笑容犹在,语气已威严了三分。「将来你出嫁一切事宜自有祖母筹划,至于你几个姊姊,小九也该出些力才好。」
她如何听不出容太夫人话语里潜藏的警告?
「自然是这个道理。」容如花咬了咬下唇,小声地应了下来。
「好,好,就知道祖母的小九最是友爱姊妹了。」容太夫人满意地笑着。
稍后,容如花亲手抱着容太夫人赏给她的一小匣子珍珠,自敬寿堂而出。在她身后的栗儿面上高傲,实则心中隐隐为她担忧。
长公主的花帖又岂是那么好拿的?若是一有不慎,甚至会连累得小九姑子遭长公主厌弃。
「小九姑子,花帖一事当是由宫嬷嬷打理的,不如奴去求宫嬷嬷悄悄地把名字添了?」栗儿低声提议。
「不妥。」容如花摇了摇头,小脸上的那抹忧心立时收拾得干干净净,温和笑道:「我应该亲自修书一封,求请长公主允可才是。长公主温柔和善,若觉得此事妥当的话,是不会为难我这小辈的。」
过去这些年来,她可以清楚感觉到长公主对自己的关心疼爱,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子侄辈那样地照拂的,纵使不同意阿琅哥哥和她在一起,也从没恶言相向过。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伤长公主的心……
「小九。」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容如花心一凛,迅速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立时屈膝行礼,乖巧笑唤道:「给母亲请安。」
平庆伯夫人今日穿了件绣着金色牡丹的大红绯色华衣,乌发梳堆如云,珠玉簪环华丽地缀于其间,面若满月朱唇翘鼻,美眸眉梢底隐约有一丝dàng漾的媚色……
显是近来日子舒爽,被滋润得十分称心。
「小九这些天可忙得很哪,」平庆伯夫人笑着,美眸里精光闪动。「今儿可有空闲陪母亲说说话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