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母亲这不都是为了咱们计家的门风着想吗?琅哥儿身分金贵,哪能随随便便纳一些阿猫阿狗的下等人进门服侍?何况是贵妾的名分」
「母亲,我们虽是琅儿的尊长,可就连圣上对这桩婚事都没有表态,」计大将军顿了顿,不知如何向母亲解释圣上的不表态,就已经是一种表态了。「那便说明是由着琅儿的xìng子行事,日后如何,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如今情势不明,圣上仿佛乐见皇子们竞争打闹,虽不知最终目的是考验太子,抑或别有打算,手掌兵权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府此刻只能低调再低调,免得乱了这天下最大的一盘棋局。
再度抬出皇帝,计太夫人也不敢胡搅蛮缠下去了,想起方才自己怒气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那番话,若真传到圣上或长公主耳里,就算是她,也绝难讨得了好去。
计太夫人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一丝不甘愿,勉强道:「好,这贵妾的名分也就罢了,可琐哥儿正室之位是一定要给咱们姊儿的。」
计大将军鬓角隐隐抽疼,深吸了一口气,冷硬地道:「母亲,孩儿大营里还有要事,就先回了。」
「你」计太夫人愕然。
计大将军又如同来时那般大步而去,留给计太夫人母女的,只有一个毫不留情的傲然背影。
「母亲,您看阿兄,」安国公世子夫人气苦地抱怨道,「到底公主嫂嫂是给他灌了什么迷汤,竟让他连自己的娘和妹妹都不搭理了?」
计太夫人先是被儿子气得胸闷,又被女儿闹得头痛,脸色不好看起来。「噤声!」
安国公世子夫人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地看着突然面露厉色的母亲。
「亏你还是世家娇养出的娇娇,嫁进安国公府这么多年,没有长进反倒越发胡涂了?」计太夫人神情一扫方才的蛮横,端肃地道:「和你阿兄怎么吵怎么闹,都是咱们自己一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可话里话外万万不能辱及皇家……你公主嫂嫂xìng子再温顺,她也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若是真得罪了她,你看谁保得住你?」
安国公世子夫人闻言打了个寒颤,忙讨好道:「母亲,女儿知错了……嫂嫂那儿,女儿绝不敢再胡言乱语的,只是公主嫂嫂向来对姊儿也是极为看重的,可见得她也不反对咱们亲上加亲啊!」
「嗯,」计太夫人沉吟了一下,老眼露出精明锐利之色。「琅哥儿那头不好说话,可你公主嫂嫂是个心软的,最近就让姣姊儿多去长公主府陪陪她吧。这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咱们姊儿那么好,就不信长公主会不要这么乖巧聪慧孝顺的好媳fù儿。」
「果然还是母亲行事周全老道。」安国公世子夫人乐颠颠地撒起娇来。「往后女儿要多多向您学习才是。」
「还说呢,幸好妓姊儿不像你。」计太夫人忍不住瞪了女儿一眼,又欣慰地笑了。「这孩子知书达礼聪颖细心,将来琅哥儿娶到她也是一大福气。」
然而计太夫人浑然不知,今日大将军府正堂上的一番闹腾和对话,稍晚已经一字不漏地全部呈到冠玉侯府的书堂紫椟木案上。
暗卫毫曹静静伫立在侧,冷汗不自禁点点渗出。
因为主子看完锦帛上所录载的最后一句话时,清俊美貌的脸庞露出一抹令人寒毛直竖的微笑来。
「我记得,安国公除了世子之外,还有两个嫡亲儿子吧?」计环琅修长指尖轻轻摩挲着xìng感的下唇,笑意更深也更碜人了。
「是。」毫曹心一突,已暗暗替安国公世子点一根白烛。
在平庆伯府庶女将被冠玉侯爷纳为贵妾的流言喧嚷得赫赫扬扬时,容如诩已经不动声色地悄悄在太仆寺扎了根。
身为主簿,多半做的是一些誊写车马轿辇记录、管理轿卒驭夫等杂事,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