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还不忘酸刺了她一句。「往后小九姑子可得好好孝敬夫人,要不就是老天也不允许的。」
「小九都记得的。」她低头感激道。
一笔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呢!
虽然田妈妈试图让她戴上容如兰遣人送来的那套头面,就想营造出嫡姊何 其大度,庶妹却不知身分地恃宠而骄的形象,可容如花假意推拒间,不小心摔了主饰的那支翠钿翟鸟金钗。
「田妈妈,都是我不好。」她泪汪汪地捧着那支翟鸟长羽略略歪斜,也落了只浑圆翠玉珠子的金钗,有些无措地看着田妈妈。「怎么办?三姊姊的心意……我今日是戴不得了,三姊姊会不会生我的气?」
「小九姑子,你也太不经心了!」田妈妈气得厉声斥道。
她眼泪扑簌簌滚落满腮,越发可怜,抽噎嗫嚅:「妈妈您、您可识得好匠人帮忙修这金钗?妈妈您就帮我吧,等月例一下来,我马上还您,好不好?」
田妈妈咬牙到颊边的皱纹都抽跳了起来,险些冲动地又想抽她一顿,可见她左脸那连厚厚脂粉都掩盖不了多少的五指伤痕,再想起老祖宗的传唤,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田妈妈也只能强忍着怒火,将那套头面其余簪环全部堆到她头上身上,也勉强算jiāo差了事。
只是少了那支只有四品以上内命fù能配戴的翠钿翟鸟金钗,容如花就算露面于人前,也顶多被说一句「小小庶女不识大体」,却不能朝她头上扣下一个僭越之罪了。
田妈妈到现在每每受挫,可恨的是这小九姑子若是精明狡诈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胆怯温顺到近乎蠢笨的……田妈妈就更呕了。
最后,田妈妈面色yīn沉地服侍容如花出了寝堂,分花拂柳地来到了热闹至极的寿宴上。
因着是平庆伯太夫人的六十大寿,便也没有区分前院内院两处各自宴客,而是在宽阔的花园子内布下了东西二席,男客女客各自划分开来,上首的自然是今日的老寿星,就连平庆伯夫人的席位都得靠后两步。
然而在众人环簇的老祖宗身边,最显眼的当属丰郡王侧妃容如荷和容如兰了。
艳色华贵的容如荷娇笑吟吟地偎在容太夫人身侧,正和银发苍苍精神抖擞的容太夫人说笑着,容如兰席位稍稍次了些,换做平时自然又是好一番气升,不过今儿的大场面,当着满座贵客,她就是再刁蛮也不敢纵着xìng子冲撞自家大姊姊。
有个不起眼的侍女悄悄在平庆伯夫人耳边说了句话,惹得平庆伯夫人眉头皱了皱,随即面色堆欢上前。
「小九姑子来跟老祖宗贺寿了。」
容太夫人顿了一顿,随即点点头道:「小九到了?可怜见儿的,赶紧唤她上来让我看看。」
容如荷不着痕迹地朝母亲瞥了一眼,面上依然带着雍容美丽的笑容。「这些年九妹妹也不容易,等会儿老祖宗可得多赏些好东西疼疼她。」
「那是自然的。」容太夫人笑咪咪点头。
容如兰难捺兴奋地动了动,嘴角有一丝狞笑。
只是看着那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一瘸一瘸而来,原该正常推杯换盏热闹吃喝聊笑的席上有了一瞬的静默。
平庆伯府的亲戚世jiāo有知道内情的纷纷jiāo头接耳,眼神异样地盯着那个清秀却瘸了条腿的少女,面露鄙夷嘲笑之色。
其余宾客则是好奇地瞅着这一幕,大多也是看热闹的心态。
容如花梳着双团髻,发上簪着左右两支小金花簪,雪白小巧耳上是小金铃儿耳瑙,玉颈戴着只翠钿金项圈,衬着红色的广袖长裾,原该显得格外俗丽肤浅,然而她就静静伫立在那儿,宛若一株俏生生的翠绿萱草,自有一番叫人怜爱之处。
只是令人怵目惊心的是,这样弱小娇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