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的意思是把欠债说得多一点,就说五两吧,用五雨银子可以盖三、四间屋,往后咱们家也有厅、有灶房了。”张氏语调轻快。
小茱明白,成亲多年,娘心里那堵气总算是解套了,丈夫不再受制于人,她可以掌控自己的家,自由与成就大大地满足了她。
突地,一声震天哭声响起,不久李氏的骂声传来,“童大河,你不能好好睡吗?干么把弟弟踹下床?!”
童大河觉得委屈,哭道:“床这么小,大川脚痛,一个人占这么大地方,我一翻身大海就摔啦,关我什么事?”
“人家那屋子倒是敞宽得很,就是容不得你们几个猴崽仔……”李氏满肚子火气,故意对着墙大声骂道。
童家大房当然知道李氏针对的不是他们,而是吴氏。
大川脚断掉,吴氏不肯拿出半毛钱请大夫,从那之后婆媳俩就杠上了。
小柔吐吐舌头,在小茱耳边低语,“二姊,那戏演得真好。”这会儿她又想给二姊拍手啦,要不是那场戏,说不定今儿个还有他们的事。
这个晚上,童家二房闹到月上中天才消停。
这个晚上,童家大房很愉悦,躺着看星星,聊天聊得很尽兴。
这个晚上,江启尘认真夜读,他发誓,一定要考上秀才。
这个晚上,杨梓烨放下四书五经,打开窗,对着月光想着笑得满脸狡狯的童小茱,想着算计成功眼睛发亮的童小茱,低声对自己说道:我会弥补的……
不知道那件事过后,他会变成怎样?而她,又会变成怎样?
童家三姊妹手脚俐落、工作勤快,学生们还没到,她们已经把学堂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树下都找不到一片落叶,就算是王嫂也做不到这么好。
学生陆续进学堂,小瑜领着小茱、小柔围着木盆洗菜、挑菜,准备午膳。
看着小茱一面动手,嘴里念念有词,小柔觉得好笑,问道:“二姊,你在做什么?”
小茱冲着姊姊妹妹一笑,指指声音来源。“我在跟着学生们一起念书啊!”
学堂里分成两个班,聘请一名助教,江秀才在帮高阶班上课时,低阶班的学生就会在助教的带领下背诵《三字经》。
“来这里上课一个月得花三两银子,要是咱们把学生读的都背起来,岂不是狠狠赚九两银子,这可比工钱更多呢!”
江秀才的私塾在地方上相当有名,他教的学生每年总会有两、三个考上秀才,以比例来说相当高,因此不少富户乐意把孩子送来上课,不过江秀才收不了太多学生,于是以价制量,把学生数量控制在三十个上下。
每个月他跟学生收三两银子束修,这是笔大钱,家里没有点能力的还没资格听他讲课,听说有考上秀才的,家里还包几十两、上百两红封来答谢他呢,若是用现代的话来说,江秀才就是补教界的名师。
小茱不否认,以古代标准来讲,江秀才在行销这方面算得上是佼佼者,他居然懂得在私塾外面钉个大木墙,将考上秀才的人的名字刻在上头,这根本是现代的荣誉榜嘛。
“有道理,我也要。”小柔也开始专心听背。
小瑜虽没有多说话,却也凝神细听。二妹说的对,这年头男子念书都不容易,何况是女子。
就这样,她们安安静静上完一堂课,助教离席后,三人拿着菜ròu进厨房。
小瑜拿起锅铲就要开始炒菜,小茱却拦住她,说道:“大姊,今天的菜让我来炒。”
“你可以吗?”这几天私塾的饭菜都是小瑜做的,她不放心二妹动手,毕竟对她们来说一千三百多文是笔大钱,要是丢掉工作……
小茱自信满满地回望着她,开玩笑,她爹是干黑手的,她娘可是府城小吃的主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