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他被裹得厚且严实。
本来若在屋中沐浴,完全不必如此麻烦,只是顾府有特意从山间引来的泉水,浴池建在府上最深处,那里不论春夏秋冬都烧着地龙,环境舒适,慕词似乎很喜欢那里,隔一段时间便要去一次。
“妻主去吧,记得小心伤口。”慕词进屋来,摘下厚厚的绒帽,便见长长的发丝滴滴答答落着水,因为刚沐浴,他的皮肤越发白皙,脸颊却似点了胭脂,粉唇也染上嫣红,整个人透着股纯净的魅惑。
顾宛央瞧着,不自觉地咽咽口水,只想立即伸手将这人抱进怀里,可这份绮念刚刚升起,她便想到慕词的身子,算起来,他的小日子刚过去,身体还不利索,头发若不快些擦干,只怕要受寒,“我去拿干手巾。”
慕词不解地看看她,没有言语,径自坐到铜镜边,打算梳梳头发。
可手指刚要触到放在一边的羊角梳,一只手已先他一步将梳子拿了去,下一刻,一条柔软的干毛巾覆到他头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湿发,她手法生疏,明显没有经验,还时不时拽得他生疼。
可他就这么呆呆坐着,即使痛也不忍心出声。
他的头发不短,这样坐着,虽没有拖到地面,也不过离地十几公分。他从镜中静静地看,看她眉目低垂认真地为他擦拭了头发的上半段,又细细地掬起那后半段,一点一点推出里面的水分,末了,她拿起梳子,很是小心地梳着,唇角还勾起了一抹弧度。
“其实,可以让阿初来做。”抿抿唇,慕词忍不住出了声。
“我怕你着凉,这又不妨事。”顾宛央放下梳子,微微上翘的眼角显可见几分愉悦。
慕词透过铜镜悄悄地看她,没说话。
“那我先去沐浴,若困了就先睡。”顾宛央说着出了门。
慕词怔怔坐着,从她走了之后便这么坐着,他面容沉静,眸深似海,只不时会抿抿唇角,这是他一贯的小动作,顾宛央也沾染了几分,偶尔会在思索时下意识地做出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顾宛央走进来。
见他还保持着她出去时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小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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