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清了清嗓子,开始宣旨,出乎意料之外,敕中并无任何责难问罪之词,却对禹王及后羿大加褒赏,说道是朕有子不肖,人王为黎民除之,朕夫fù虽伤痛实深,又怎敢因私废公,罪及天下,末后说道,明日天清气和,朕与天后yù在瑶池设酒,宴请人王与后羿二人,为二位压惊,人王万勿推辞云云。
老者读完旨意,对禹王拱手道:“两位陛下诚意邀请,请大王千万拨冗前往,勿要爽约,使两位陛下空自悬望。”禹王道:“请天使回天转呈两位陛下,陛下宴请小臣,乃小臣与下邦百姓之荣,小臣与后羿一定准时赴宴,请两位陛下放心。”老者捋须呵呵而笑:“如此,老夫先回天启奏两位陛下,专望大王光临。”禹王道:“不敢。”站立目送,老者与众天将腾身飞入青霄,须臾不见。
众人送走天使,转身回到殿内坐定,后羿大声道:“大王,自古宴无好宴,天后溺爱己子,天下尽知,我们将她爱子shè杀,她岂会如此好心,不但不降罪,反设酒宴请大王?大王千万不可前去。”
禹王目视后羿:“我等下方世界,四时风雨,赖上天之力甚多,上天既然并不怪罪,宴请我二人,我二人如果不去,岂非反贻人口实,上帝若借此问罪,岂非反于天下不利?”国相飞熊点头称是。
“这……”后羿一时语塞,他天生勇力,读书却不多,隐隐觉得此事大大的不妥,待要辩驳,却也说不出什么道理。
伯益沉吟了一会,也道:“大王之言虽然不差,不过此事仍须多加斟酌才是。”
“设宴就在明日,岂容我等迟疑?”
几人正在争论,王后女娇在后殿听得消息,心中大急,也来到前殿,力劝禹王不要赴宴,禹王双目炯炯,摆手道:“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言。再说那天帝、天后的神通手段,或者我是有所不及,如说他二人能取我xìng命,嘿嘿,我想还是有所未能,况有后羿与我同往那天宫兵将虽多,我看难有能与后羿匹敌之人。”禹王这一番话铿锵果决,后羿本是勇武之人,一腔豪气登被激起,挺胸道:“大王所言不差,王后、王子请放宽心,那瑶池就是伏了千军万马,后羿拼了xìng命不要,必定也要保大王周全。”那飞熊也道:“小臣不才,也曾在昆仑门下习过几年道法,虽然微薄,也愿随大王同行,庶几聊胜于无。”禹王道:“国相何必过谦,国相乃名门高弟,道法精深,我岂不知?有国相同行,此去更是无虞,女娇,你可放心了。”女娇无言而叹,她生xìng温柔,从来未曾违拗禹王心意,见禹王如此说话,知他既然决定,那就转回不得,自己只能暗中另行设法相护了。
一夕无话,第二日清晨,禹王、后羿、飞熊三人整装待发,启与群臣在殿前相送,女娇看了看禹王,yù言又止,禹王温言道:“夫人何必多心,瑶池虽远,我三人并非寻常百姓,去去就回,夫人准备好羹汤酒菜,等着为我们接风就是。”女娇低声道:“大王,此去酒宜少饮,见过天帝、天后,便即回来,别让我和启儿担心。”禹王笑道:“姒某谨遵夫人之命,如真个情形不对,我三人逃命就是,莫非那天庭还留得住我三人?夫人请放宽心。”说罢,右手掐了个诀法,四周风雾漫漫,急聚拢来,托定三人,往西北天际迤逦飞去。启仰头目送,脸色甚是奇异,似喜非喜,回过头来,躬身对女娇道:“母亲,父亲此去定然无虞,母亲请回寝殿歇息。”女娇看了他一眼暗暗叹息,这个儿子虽是亲生骨ròu,向来城府深沉,与自己也并不亲近,他的所思所想,年幼时自己还能猜出几分,成年之后,却是一些也琢磨不透了点了点头,自回后宫,却不进寝殿,登上殿前冲霄楼,遥遥观看,看了一会,银牙微咬,仿佛下定了决心,广袖高举,往空一拂,楼头空气如水波一样dàng漾开来,待到恢复原状,女娇身形已是不见。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