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开始在脑海中描画这只手拿手术刀的样子,有一种冷冽的美。她嫉妒那刀下的皮肉。
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涌,呼吸不畅。
他单单用一只手就向她诠释了“男色”一词,遇到他之前她从未发现自己是个手控。
在一起后,他喜欢恶作剧地突然把手盖在她的脸上,一手掌握。她常会闻到他手上医用胶皮手套的味道。他笑话她的脸小,小巴掌脸,她佯怒地拉下他的手,嫌他臭,骂他是长臂猿。
她知道,只要有医用胶皮手套的味道,就意味着一个生命被他那双手所拯救。
他手上唯一的瑕疵是右手食指的第一骨节处有一道疤痕,是因为有一年冬天他的手术特别多,一天洗手消毒若干次,导致皮肤干得裂了口子。
裂口的位置非常讨厌,不管是拿筷子拿笔还是拿手术刀都会碰到,他在她面前总不忘了喊疼。
那时候她念大三,在实验室里偷偷调了甘油,每天晚上跑去他宿舍帮他涂。可是那道口子就像故意跟她对抗一般,顽固地存在了一整个冬天,直到开春手术少了,才慢慢愈合。最终留下一道疤。
剩下的甘油被莫羡拿回宿舍当按摩油用了。苦了实验室管理员,一个冬天过去后盘点发现甘油用量跟去年比翻了一倍,被后勤主任逼着找原因,找不到就写检讨。
“我原认为以莫小姐的条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你懂的。”韩略摊摊手,说。
他的话让莫羡回神,她又看了眼手机,已经有不少人在徐婉的朋友圈下留言。她想了想,也点了个赞,然后放下手机,看向韩略,回敬道:“我也认为以韩先生的条件,无需通过这种方式你也懂的。”
“我本来是拒绝的。因为知道对方是莫小姐,才会过来。”韩略意味深长地说。
这些年下来,类似的风月场合烂俗她听到过不少,却都没有当年关忆北的一句“想亲你”那样,让她天崩地裂尸骨无存。
她其实知道,再也没有哪个人能进到她的心里。关忆北占得空间太多,她分不出多余的地方给别人。
她不想跟关忆北复婚,可也不想跟任何人结婚。她觉得马特助说得那句是话糙理不糙,孤独终老当个灭绝师太才该是她的结局。
只不过她希望当一个财务自由的灭绝师太。
莫羡冷淡地问韩略:“你对我了解多少?”
“不太多。目前的状况来说,足够了。”
“说来听听。”
韩略轻哂,慢悠悠地说:“莫羡,27岁,单身,医学学士,公司高管,美丽傲慢,却又十分迷人。”
莫羡又喝了一口水,看着韩略,淡淡说:“补充一条。离异无子。”
有诧异在韩略眼中一闪而过,他身子往后靠到椅背上,双臂环胸,幽幽呼出了一口气,之后却刻意微笑起来,说:“你前夫真让人嫉妒。”
介意了,嘴上又何必逞强?
莫羡嘴角勾了个笑容,说:“我替他跟你说声谢谢。”
韩略静静看着她,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了。
餐厅入口处有些吵,莫羡坐在面对门口的位置,不觉看过去。
进来了一行人,是几个出色的男女,她都认识。徐婉,刘果儿,宋若词,盛鸿年,池勒川,还有,关忆北,他比照片上还要清瘦。
前三个女的是她大学时候同寝室的室友,后三个男的跟关忆北本科时候是同一个寝室的。
此刻,全世界人类里面,就这六个是她不想见到的,恰好凑齐了。
莫羡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老天爷,想他可能是把日子记错了,以为今天是4月1日。
徐婉不负众望地发现了她,隔老远喊了一声:“莫羡!?”
莫羡强撑笑容,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