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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帆没去亲戚家, 大年夜阖家团圆的时候, 忽然带着个孩子登门造访, 是拜年, 还是用自己那点遭际给人家添堵?她是要脸面的人, 干不出那样的事。

    天色暗下来,远处已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路边也有人刚放完挂鞭,灰烬和包装用的红纸散落在地下,看上去有些狼藉, 无形中, 倒也像是契合了陈帆目前的心境,同样都是一片狼藉。

    院里有军区的招待所,房间干净,价格实惠。只是大年三十,连服务人员都忙着包饺子看春晚,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人投宿,服务员不耐地接待着陈帆母女, 眼神像是在打量外星来客。

    夏天一直帮陈帆拿着“行李”,也就不大的一个包而已。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 徐冰再也忍不住了, 坐在床上,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放开喉咙, 哭得既伤心又委屈, 横冲直撞的少女头一次直面惨淡的人生,心底有失望,也有深深的迷茫。

    陈帆呆坐在椅子上,没有阻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最该哭的人好像是她吧?可她的眼眶干涸得都发涩了,还是挤不出半滴泪水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总算有些明白了,哀莫大于心死这话,说得真是相当的精辟。

    夏天怕徐冰吵到陈帆,本想出声制止,却被陈帆拦了下来。

    她有些倦怠地说:“让她哭吧,发泄一下,比憋在心里好,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陈帆心疼徐冰,却忘记了心疼她自己,她当然不会自怜,也还没到能清晰自省的程度,浑浑噩噩间,想的都是近二十年来的光阴。

    几乎该算是半生岁月了,涵盖了一个人最最精华的时间,长得足够了解一个人,也足够见证他的微妙改变,而发觉满盘落索时,任谁都会恍惚一下吧。

    认识徐卫东时,她才只有十五六岁,彼此都涉世未深,情愫来得朦胧而简单,很多时候只是建立在互相关怀照顾的层面上。这也是她单纯的地方,谁对她好,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献上自己一颗真心。

    单就这一点,和站在她面前的夏天,何其的相似。

    徐冰哭了半天,渐渐地从嚎啕转为了抽泣,她一扫之前和夏天合作愉快时的机灵劲,断断续续地埋怨他:“说好的,不是这样,不是把徐强强赶出去吗,你骗人,出的什么馊主意”

    夏天看着这位猪队友,心里涌上一股烦躁,幸而陈帆打断了徐冰的话,“别说了包里有面包和饼干,你们俩先凑合吃点,外头饭馆都关门了,只能将就一下了。”

    包好的饺子,应该还在灶台上,今晚注定是吃不到了,沦落至此,这个大年夜想必是要让人终生难忘的。

    徐冰没有食欲,哭得累了,倒在床上趴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夏天沉默地坐在陈帆对面,等徐冰均匀且带着点鼻塞呼吸声响起,他才轻声问:“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陈帆刚才打断了徐冰的话,夏天怀疑她是猜到了一些,就像她不声不响知道了自己打工的事,却从没当面提过一样。

    但奇怪的,夏天心里没有丝毫纠结,甚至,简直能称得上是坦荡了。尽管他处心积虑地利用了两个毛孩子,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成功操控了人心,可他依然坚持自己是对的,像从前历次做决断时那样,下定决心就绝不动摇,这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偏执,是他与生俱来的。

    不过他多虑了,陈帆没心力去思考那些个,她沉吟了一会,深深吸一口气说:“先搬出来吧,那个家,我是不会再住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和单位申请过住房,等年后,我会尽快落实这事。”

    她没提离婚的话,但夏天直觉她已不再抱希望c幻想,也就没再追问,他知道陈帆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且有徐冰在,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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