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迹却鲜为人知。黄祖炎牺牲50年之后,他牺牲的情况才获准解密。六十多年之后,我才确切的知道黄志炎首长的归宿。
感受父亲,解读父亲(1)
20世纪50年代,父母在湖南衡阳工作,无暇照顾我和妹妹,我在襁褓之中,就被寄养在北京平谷的姨妈家。那一年,南下的列车把我和妹妹撂在衡阳站的月台上,父亲拖着一架木排车前来接站,他抱起妹妹,用脸颊亲一下,把她放到木排车上;他又抱起我,用脸颊来亲。父亲抄起车把手,木排车轻轻地颠簸起来。通往湘江东岸苗圃住宅区的卵石街路上敷着泥浆,父亲弓着身腰,脚下踉跄,吃力地拉着木排车。yīn沉的天空中细密的雨丝,红色的山丘,灰黑色的木棚屋,水沟里淌着近乎血色的流水,这是我第一次记忆父亲的景象。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父亲时常叹息,他的口头禅是“真伤脑筋”。
1963年夏,父亲离开湖南衡阳奉调天津铁路工作,我也从平谷县来到天津,开始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家里几件新奇的物什让我久久把玩。一柄刻着U.S.A.字母的白铜剃须刀,旋转刀柄,刀架就灵巧的开合;我还常常披挂一只日本军用牛皮文件包,指手划脚地模仿电影里的日本鬼子……父亲许多珍贵的纪念品在飘忽东西的迁徙中流失了。
在天津的家属院,家里丢失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只紫铜尿盆。夜晚入睡前,我去窗外的石凳下搬尿盆,才发现尿盆丢失了。转天,父亲带我去废品收购站,紫铜尿盆撂在地上。废品站职工说,是两个中学生卖的铜盆,建议父亲去派出所报案,她可以指认偷窃的男孩。父亲说,算了,派出所去抓他们,让邻居和学校都知道了不好。一是老百姓太穷了;二是学校也没有把他们教育好,不怪小孩子。
在上小学之前,我大概患了支气管炎之类的病,久咳不止,看了几次医生,没有任何效果。我吃了几次父亲配制的“食疗仙yào”,咳嗽霍然而止。
每天清晨,父亲悄悄起床,把钥匙chā入锁孔,拧动钥匙收缩锁舌,轻轻地关上房门,生怕碰锁的撞击声惊醒孩子们的睡梦。他冒着刺骨的寒风买回香喷喷的豆浆油条,再唤醒我们穿衣吃饭。
父亲聪明能干,记得小时候和他一起洗澡,莲蓬头的水忽冷忽热,我怎么也调整不好。父亲教我左手握住淋浴器的上水管,右手调节冷热水龙头,只要左手感觉水温合适,就不要再旋转管道阀门了。后来学习物理学的反馈原理,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读《人民日报》的时候,如果有好消息,父亲就高声阅读,脸上笑开了花儿,建立新中国就有他的一份力量啊!父亲忠心耿耿,如果他是县委书记,他一定是焦裕禄那样的人。
父亲也是一个幽默的人。一次,餐桌上有几只用勺匙挖净瓜瓤的西瓜壳,父亲随手拿起西瓜壳,扣在小妹的脑袋上,像钢盔一样的西瓜壳遮住她的眼睛。小妹摸索着双手在原地打转转,逗得全家人几乎笑破了肚皮。
每逢节假日,父亲除了拆洗被褥,安装烟囱,储存大白菜之外,常常围着炉火忙碌,烹制红烧肘子、狮子头、油侵鱼、清炖鸡、米粉ròu、鱿鱼海带、清蒸腊ròu、炒鳝鱼丝、拔丝红薯、豆豉辣椒、八宝饭、葱bàoròu……那是和父亲在一起的幸福日子!
父亲劳累一生,劳动已经成为他生活的第一需要。晚年住院治病,还站到病房的窗台上擦玻璃,不慎失手,重重地摔到水泥地上,差一点儿一命呜呼。
“文革”开始后,父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熟悉的首长一个接一个垮台,国家政治舞台上演朝三暮四的闹剧,全国bào发血腥的武斗……噩耗一个接一个传来,父亲忧心忡忡。
人们的嫉妒在“文革”中可以肆意发泄了,一位小科员幸灾乐祸地嘲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