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军的首批“外jiāo官”(2)
“四八”空难后,我发现观察组里的中国人都有一只银白色金属茶缸,原来他们取了飞机残骸的铝皮,请新市场的白铁匠打制的。我对赵管理员说:“你帮我做一个茶缸,需要多少手工钱,我给多少。”
赵管理员:“要什么钱呀,多给白铁匠两块铝皮就行啦!”大约一月余,赵管理员送来一只大茶缸:“这个盖子最费事了,光它就做了两天。”铝茶缸雪白锃亮,泛着蛋青色的光泽,跌落地面上,蹦蹦跳跳富有弹xìng。这只铝杯,在我南下武汉时,被“战友”掩藏,收走了。
1945年1月21日,观察组惠特尔西上尉赴山西考察八路军,在太行山被日本鬼子杀死了。朱德总司令亲临观察组慰问,亲自题写了一块匾,将我们使用的餐厅命名为“惠特尔西纪念堂”。此时,中国共产党与美国官方,以及八路军(共军)与美军的友谊达到了顶峰。
美军技工训练我驾驶吉普车
美国吉普车是二战中的宠物。1942年刚刚投入批量生产的吉普车,只两年多的时间,盟军部队普遍装备了吉普车。吉普车结构简单,坚固耐用,采用四轮驱动,马力比同样大小的汽车大了一倍,因此行驶速度高,牵引xìng能优良,爬坡能力强。美军吉普车在延安,同样发挥出神奇般的作用。美军观察组抵延安不久,运输机降落在延安机场,四辆崭新的草绿色的吉普车从飞机肚子里钻出来。观察组无专职司机,有时包瑞德上校也要驾驶吉普车去机场。
美军观察组的基建完工后,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就天天泡在发电机房,帮助美军技工擦机器,摇飞轮手柄,给吉普车加注黄油,很快与美军技工成了好朋友。技工能说半了咯叽的中国话,他指着柴油发电机向我介绍:“狗头,发电机”。我一直不知道“狗头”是发电机的品牌,或是绰号。“狗头”启动困难,有时要请警卫班的战士来帮忙,大家轮番摇动飞轮手柄,个个气喘吁吁的,柴油机才不紧不慢地冒出黑烟,转动起来。
有一天,我和技工围着“狗头”发电机忙碌,包瑞德上校从外面走进来,拍拍技师的后背,说了句英语。技师站起身,平摊沾满油污的双手,意思是他太忙了,不能去开车。上校不时用手掌轻轻拍打自己的光亮的脑袋,低着头听技师讲话。技工指一指我,又说了一通英语。后来包瑞德抬起头望着我,嘴里不停地说OK,OK!
第二天,翻译把我和气象台的小徐还有警卫班的两名战士召集到一块。翻译说,现在美国人有四辆吉普车,没有专职司机,他们的那个技工要搞发电机,又要搞电灯线路,还要搞保养汽车,忙不过来。他们请求我们替他们开汽车。从此,我在美军技工的训练下,开始学习汽车驾驶技术。
在观察组的院子里,技工坐在吉普车上逐一讲解吉普车的cāo作机件和cāo作要领,翻译在一旁给我们翻译。经过几天的“理论学习”,我们去东关机场开始cāo练吉普车。为了安全,技工拆卸下汽车的挡风玻璃。我第一个坐上吉普车,拧开电门,左脚踩开离合器,右脚踩“油门”,缓松离合器,吉普车呜呜地叫唤,车身颤抖起来。技工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大声喊着,翻译在身后提醒我cāo作要领,吉普车慢慢地动起来。技工高兴地竖起大拇指。我把变速杆挂到高速挡,同时狠狠踩住油门,吉普车飞速狂奔。只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转眼间,掠过桥儿沟,接近飞机场跑道的尽头。我想该转回去,松开油门,向左转动方向盘。没料到方向盘转动的太急了,车速又快。吉普车右侧两个轮子离开地面,忽地一下,来了个九十度的侧翻,横躺在飞机跑道上。我和技工,翻译被甩出车外,我们连滚带爬地站起身,互相望着满身满脸黄土的狼狈相,都哈哈大笑起来。
翻译和技工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