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我听李富春讲,陈嘉庚[1]是爱国华侨,到延安参观访问后,给我们八路军捐了几万双球鞋。鞋子都发给部队了,延安留下的几双就给了像王盛荣这样的“老革命”,连陈部长和我都轮不上穿。

    排球开局,王盛荣连续把排球打出界外,陈云在一旁评论:“你太悲观了,净想自杀了!”大家闻言,哄笑不止。

    中宣部的几位年轻女同志常常邀我跟她们去跳舞。

    “小李,来,我教你跳舞。”

    “跳舞有啥用呢?”

    “跳舞能锻炼身体,还能搞‘外jiāo’。” 我知道“搞外jiāo”意指谈恋爱。

    我说:“嗨!跳啥舞呀,捏个‘小猪爪’也不能啃一口!”

    她们听我解释说‘小猪爪’是女人的小手,差一点笑破了肚皮。

    延安的娱乐方式五花八门,原始的与现代的相互jiāo融。战士们在黄土地上画个田字格,摆上石子,土疙瘩玩“拱牛”。中宣部的娱乐稍稍高级,我们用黄泥捏出一个个疙瘩,晒干后涂上黑、白、红的颜色,制成跳棋,玩一次跳棋,手掌就染上花花绿绿的颜色。象棋也用黄泥刻制,或用硬纸片剪成。更高级的就是王鹤寿与毛主席下围棋,张闻天陈云他们下国际象棋。

    有一天,大家说起象棋和围棋的发明,都不知道围棋是何年何月出生的。毛主席就长篇大论,滔滔地讲起来:围棋这个东西,一定是我们老祖宗认识到土地的重要以后,你搬一些黑石头围上自己的地盘,他搬一些白石头围上自己的地盘,开始了争夺私有财产,后来就变化成了围棋。你看活棋的两只眼,就是两口水井,你只能填死一口水井,所以我是活棋……

    毛主席的许多话,我听不懂,也记不住,只记住了他评论,现在的人不如自己的老祖宗,杀人放火,抢夺财物,太野蛮。

    中宣部里的文人绝少玩球打闹,像凯丰、陶希晋、柯柏年、黄华、黄爱民、徐乾、王茜等人,整日躲在窑洞里读书写字。

    杨家岭上的人们都很幽默,大家同甘共苦,有必胜的信念,就像亲兄弟,你幽一下,我默一下,毫无顾忌。杨家岭上有一个女干部赵兰,像蔡畅大姐那样“扯”。她张扬着要当媒人,给王鹤寿说个老婆。她说那个女同志大耳垂肩有福相,嘴唇厚实是实诚,窝落的眼睛好洋气,一身黑哔叽有钱财,小脚走路腰身摇动有风度。王鹤寿看看赵兰一脸坏笑,想了想说:“好你个赵兰,弄个老母猪给我啊!”。

    李富春喜欢听收音机,是杨家岭是消息灵通人士。遇到无线电信号不佳,李富春常常跺脚拍桌子。收音机的干电池没电了,就要放些盐粒,灌点儿开水。苏德战争bào发的哪天早晨,李富春发布消息:德国法西斯进攻苏联啦。昨天晚上,是蔡大姐听苏联广播听出来的。大家议论,德国背信弃义,猪狗不如。

    在延安最高级的娱乐就是看“鲁艺”的戏剧。有一回我正看戏,有人轻轻地拍我的肩膀:“小同志让一下,让这个年纪大的负责同志坐一下。”我往一旁挤了一挤,露出一段板凳。来人从后面跨过凳子,一屁股坐下来,像倾倒了一座山。这是谁呀?扭头一看,原来是毛主席。他朝我一笑,与我紧紧挤在一起。

    延安一有新鲜的事儿,杨家岭的年轻人一窝蜂地跑去看热闹。听说新市场的人民银行举办展览会,我和陈鑫良、周福寿……走下杨家岭奔新市场而去。延河边有一位年轻的女人坐在石头上洗衣服。陈鑫良与她招呼:“崔老师……”

    陈鑫良在路上说:“她每天给我们几个人讲一个钟头的课,教我们识字……这个崔老师把毛主席讲的那些字都给我们教了。她说,现在毛主席提倡中国字要改革、要简化……今后常用字只讲一种用法,其他用法少的,也要简化,不要讲了。”

    人民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