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葡萄酒、白兰地、各种颜色的酒互相混合,调出的混合酒,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既不像葡萄酒,也不像白兰地。”
“我和美国人还研究改进啤酒的浓度和味道,美国的啤酒像白干酒一样,浓度高,一喝就醉人,我们把啤酒的度数降下来,味道提上去……”
我问沙师傅:“啤酒是什么样的酒啊?”
沙师傅说:“啤酒里有一股气儿,夏天喝了解暑,你要是‘上火’感冒,喝两瓶啤酒,上床睡一觉,第二天感冒就好了。”
大家对啤酒很感兴趣,都追问啤酒是怎么制作的。
沙师傅说:“把大麦发了芽,再混合啤酒花这种草yào,一起发酵,就制出了啤酒……可惜延安不具备这些条件,要不然,我们胜利食堂可以开一座啤酒厂,能赚老鼻子钱啦!”
“我在美国教他们拔丝樱桃、李子、苹果等等,只是拔丝葡萄没有教他们,替咱们中国留了一手。现在,你们几个人都会拔丝了,只是拔丝葡萄我要专门讲一讲,如果有客人点这一道菜,你们谁也拔不了。
“我临从美国回来,美国人拥抱我。这个请我吃饭;那个请我喝酒;还请我看戏。我对看戏不感兴趣,舞台上不是光大腿,就是光膀子的女人。”
作家萧军吃“王八”
我除了上灶cāo刀抖勺之外,也参加轮流值班跑堂。
延安有名的萧三夫fù、萧军夫fù、马海德夫fù、苏联的阿洛夫医生是胜利食堂的常客。
那天,该我跑堂儿,萧军夫fù来了。我引着他们进了里屋的“雅间”。萧军要了一份红烧牛ròu,五只烧饼。我按沙师傅的规定,从大锅了舀了一铁勺红烧牛ròu,又加三块牛ròu,摆在桌子上。
萧军夫人看看盘中的牛ròu:“我们经常在这里吃呀,以前这个量要大呀?”
我说:“一份菜,有菜勺子管着,少不了!”
萧军不高兴了:“我看这个菜份量少。”
萧军嗓门高,我的嗓门也不低:“我看这个菜份量不少!”
萧军喊:“得了,这个菜我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我端起红烧牛ròu就走。
沙师傅从灶房里慌忙出来,拦住我:“怎么了?我听你们说话的声音这样高呢?”
我说:“我也不认识这个客人,嫌我盛的红烧牛ròu少了,不要了。”
沙师傅说:“你来,你来,跟我进去看看。”萧军夫fù俩坐在条凳上正呼呼生闷气呢。
沙师傅满脸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萧先生、萧太太来了。你们点了什么菜呀?”
萧军回答:“我要的红烧牛ròu,你看看这盘牛ròu。”
沙师傅连连拍打自己的脑门儿:“怪我,怪我!不怪这个小李,我没有jiāo代清楚,我给你们拿去。”
沙师傅端过盘子,去灶上添了牛ròu块,萧军夫fù笑了。
萧军说:“咳哟,老沙呀,你在这里,我就说一说,你们这个红烧牛ròu,要一份吃不够,要两份吃不了……改一改,量大一点,多收一点钱。”
沙师傅配着笑脸:“好说,好说……我这个徒弟呢,年纪小,不懂事,请萧先生萧太太多包涵,多关照。”
萧军说:“好嘛,‘不打不相识’,你叫小李是不是?我们认识了,jiāo个朋友!”
晚上,吃了饭,大灶封闭了炉火。沙师傅对大家说:“萧军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给他的菜量要大一些,他会给我们宣传,别的客人也会到我们这里来吃饭。”
萧军那时有钱,点菜花样多,酱牛ròu、卤鸡、卤肝、叉烧ròu样样都点一些,喝了白酒,剩下的菜,统统打包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