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和海湾回流闻讯赶来。他们第一个停靠站是希尔内斯。这个泰晤士河河口的喧闹港湾成为从这条河顺流而下的所有小船的聚集点。经过分类和整顿之后,再开往拉姆斯盖特。在该地加足燃料,装上给养,组成护航队,然后浩浩dàngdàng驶向敦刻尔克。
一队身守蓝色海军制服的军人从白色悬崖深处走下来,直奔停靠在多佛尔码头的“狼犬”号驱逐舰。
为首的一人身材精瘦挺拔,酷似鹰隼的脸庞透露着威严。他就是海军大臣的参谋长,航海专家威廉坦南特海军上校,他在昨天下午6 时,即“发电机”行动开始前一小时接到命令,任命他为敦刻尔克港高级海军军官,负责法国海岸那头的撤退工作。他将监督救援舰队的分配和部队登轮工作。他手下有皇家海军的12 位军官和150 名水兵协助工作。
刚才在白垩悬崖下的“发电机房”内,拉姆齐将军对他jiāo待了任务并讲明了形势:“..德国兵已进抵格拉沃列讷。这是迄今最严重的一个打击..。”坦南特无需询问原因,他很清楚,这意味着去敦刻尔克的最短航线已被完全纳入德军海岸pào的shè程内;而且,德军的空袭也日益加强了,船队行驶在最长的Y 航线上,暴露在德国飞机之下的时间也就长得多了。
坦南特上校离开“发电机房”之前,拉姆齐将军几乎是漫不经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和你的海军工作队最多可望救出4.5 万人。”
坦南特当然理解这句话的份量。
下午1 点45 分,“狼犬”号按照Y 航线启程了。船舷两侧浪花飞溅,细长的驱逐舰体劈涛斩浪,飞快地向前驶去,坦南特漫步在甲板上,似乎想好好理一理那纷乱的思绪。他在餐室旁停下来,几名舰艇军官正在里面用餐并jiāo谈着。
“去过敦刻尔克吗,中尉?那里情况怎么样?”坦南特向斯托厄尔海军中尉问道。兴许能了解到什么,他想。
“啊,您是问敦刻尔克吗,上校?”中尉显然是喝多了点,喧嚷着说,“那是个好地方!我有个朋友在另一条驱逐舰上服役,他最近去过那里,寻欢作乐了一段时间香摈酒、舞女,一个十分舒服的港口。”
坦南特摇头叹息地走开了。出于保密,许多下层官兵不了解事情真相,甚至不知道自己将执行什么任务,坦南特的海岸后勤工作队里的水兵卡尔弗莱彻曾天真地问,他们是不是去cāo纵多佛尔悬崖上的6 英寸大pào?末了他还兴高采烈地加上一句,这样他将驻守在离家很近的地方了。即便这样,弗莱彻也只是被告知,他们不久将去敦刻尔克,那里有点儿“激烈”,因此,临行前他们最好在路边小酒店里喝点酒提提神。于是,人人都照办了。
就连那几名海军军官也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海军中校哈罗德康韦正在家中草坪上玩槌球时接到召唤电话:“我们有一项小小的工作要你去做..但是除了牙刷什么都不用带。”海军中校赫克托理查森也是一无所知,他只带了几件网球衫和一把左轮手qiāng。
但是,他们一登上“狼犬”号便明白了形势的严重:舰艇启航一小时后,第一批德国俯冲轰zhà机呼啸着从烟雾蒙蒙的天空中钻出来轰zhà了,剩下的航程便成了一场大灾难。舰长约翰麦科伊沉着冷静地指挥舰艇左右转弯,作“之”字形航行,高速驶过弹雨如注,浊浪滔天的海面,坦南特的随员蹲伏在甲板上的火pào下面,竖着耳朵听舰长发号施令,但他们什么也听不见:“狼犬”号的大pào对准德机连续猛轰,直打得pào管滚烫发红,空弹壳像冰雹一样四下滚落,淹没了坦南特的声音。
终于,“狼犬”号躲避开了一切,于下午5 点35 分溜进了敦刻尔克港口。看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敦刻尔克海港,坦南特的心碎了,他做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