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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地搂着羊。老刘鼻子一酸,他不能忍受,把孩子抱进屋里,放在炕上盖上大衣。孩子没有醒。我说:“这孩子太可怜了。”老刘坐在炕沿,望着熟睡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那时我比他大不了一二岁,有一天晚上,我听见妈妈和病在炕上的爸爸商量:‘不能让全子姐姐出去要饭,以后她怎么嫁人?还是把全子送到刘家去吧,换回几斗粮食。’我听见后哭着跑到妈妈跟前,央求妈妈,别让我上刘家去,我再也不说饿了。妈妈哭着把我搂在怀里。从此我再也不敢说饿字,饿了就趴在长凳子上。妈妈问我:‘你趴在凳子上干啥?’‘趴在凳子上就不饿了,妈妈你就不卖我了。’我的话撕碎了妈妈的心,她把我搂在怀里,眼泪流在我的脸上。”

    我听了老刘这段回忆很感动。走时看老刘流着泪,望着熟睡的孩子,不知他望了多久……他对孩子的同情是和他的童年融会在一起了。

    晨光照在小村的墙上。各家的羊都从羊圈里放出来,漫散在小村街上,“咩……咩”羊在寻找它的“主人”羊倌。

    一个中年fù女问另一家fù女:“羊倌早上该在谁家吃饭?”

    “在我家,不知咋的,他没来呀?”

    中年fù女扯开嗓门,满街大喊:“羊倌……”

    正在做早饭的老刘听到外面喊羊倌,他急忙进屋推醒孩子:“孩子,外面是叫你吧?”孩子翻身起来,眨眨眼看看老刘愣住了,心想咋在这睡觉?当他悟过来后,急忙跑出去。老刘追出去喊:“孩子,吃饭哪!”孩子没有回头,一直跑去……

    7

    既没有和尚又没有道士的破庙,殿堂里有一二个缺胳膊断腿的泥胎塑像和残缺不全的供桌,都堆放在布满蛛网的角落里。几个警卫员拿着扫把、脸盆、抹布,正在打扫殿堂。一个警卫员踩着另一警卫员的肩,正在把毯子挂在没有窗格的窗户上。丁瑞山指挥几个战士抬进两口大缸,对挂毯子的警卫员说:“挂毯子不行,把光线挡住了,换单子。”

    警卫员扔下毯子,换上白布单子。丁瑞山仰着脖子指挥:“左边再高一点,高啦,低一点。”被踩着肩膀的警卫员咧着嘴喊:“快点,我受不了啦。”

    丁瑞山说:“再坚持一会。”

    庙院里架起两口大锅,把烧热的水倒在缸里。就这样,一个“浴室”落成了。

    管理员拿着本子站在“浴室”门前宣布洗澡名单:“第一批洗澡的,许部长、袁主任、王厅长、邓副政委……”

    “等等。”许文把管理员的话打断了,他问:“一次能洗多少人?”

    “能洗十多个吧。”

    “那就让警卫班的同志先洗,我们和警卫员第二批。”

    “这……”

    “就这样。”

    警卫班进去洗澡了。警卫员有的在烧水,有的往缸里运水。警卫班洗完了,第二批人进了“浴室”。

    为调节“浴室”的温度,里面生了一堆火,“浴室”里烟雾缭绕,雾气弥漫。十几个赤条条的身躯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多少紧张、多少尘埃、多少劳累、多少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他们相互揉搓着,用水冲洗着,说笑着。小小庙堂充满了生机。

    警卫员小马给孟昭云部长搓背:“首长,你身上的泥可不少啊。”

    “3个月没洗澡了,泥还少得了,不但有泥还有虱子。”

    “你在蒙山没有洗澡?”

    “天这么冷,我怕犯气管炎。”

    丁瑞山:“是怕犯气管炎,还是怕妻管严?”

    “谁像你,兰玉打喷嚏你吓得就一哆嗦。”

    “造谣,造谣!”

    首长们在一起说话都很幽默,不像我想象的整天很严肃地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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