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哈拿起小几案上的狼毫,遒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本王写了封信,帮本王遣信鸽送与祁国皇子。”
“是,太子殿下您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能去火族,不过,这一月来发生的许多事,若是再不向谁倾诉,自己非憋坏了不可。
“叽叽,喳喳。”北宫晗看着窗棂上的一只麻雀,嘴边不自觉地浮出一丝笑:失去过才知道,听力于他是多么重要,又是多么美好。各种动人而难忘的记忆,若是没有听力巩固,终将淡出脑海。
他单穿件深蓝色长袍,推开那扇绮丽的宫门,附站在阳光下。六月旬,粉红木槿开得正旺,层层叠叠的花瓣由内而外地缓缓绽开,如舞娘转圈旋起的美丽裙裾。
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初见她时,那具淡紫衣裙包裹的娇躯如水蛇般灵活,万众瞩目。他坐于台下,看她宛若精灵般美好耀眼。而后的交谈,她虽有时骄纵,却在他哭笑不得后,觉出一份可爱俏皮;迷幻森林的生死与共,火死士前的倾身相护,让他一点点深入了解,一遍遍刷新认知。她好似这层层交叠的木槿,外表看似复杂,却能一眼看透其本质。
他伸轻捋那薄如蝉翼的花瓣,嘴角的一丝痴笑让刚来的北宫岑不由地挑眉:晗儿这是怎么了?笑得一脸灿烂。啧啧,看来这趟旅程,还是有些好处,说不定能改了他成天舞枪弄棒的毛病。
“晗儿?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赏花?”
北宫晗转头,看见来人,拱了拱,用气声道:“参见父皇。”
北宫岑摆了摆:“你还病着,不用管这些礼数。”
“木槿开了。”他轻轻道,声音哑得沙沙作响。想小丫头了何时才能见到?
“额是啊。”北宫岑被他突然一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院里开了这么多花,什么牡丹c杜鹃c月季c玫瑰怎么偏偏说木槿花?有什么特别吗?
“战事如何?”他突然转头,轻声问道。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问起这个。北宫岑叹了口气,拧了拧眉道:
“你回来前几日,我们与邳国又战了场,当时正逢雨季,我们军队有大半因天气和过度劳累而染上风寒的士兵,能打仗的人数一瞬间锐减,就败了。”
北宫晗皱眉问:
“军还有多少能打仗的?”用嗓子没一会儿,喉咙就一阵辛甜漫上来,他蹙眉,捂嘴咳了咳。北宫岑看到他上咳出的一滩红,大惊,赶忙让宫女扶他回屋。北宫岑坐在书桌旁,微微叹了口气:
“派出的一万精兵,能打仗的也就六千。虽然邳国也有将士染了病,但这样下去,我军不熟悉邳国地形,还是吃亏的那方。”
北宫晗皱眉思索了阵,随即在纸上写道:
“父皇,让我去一趟。”
“绝对不行!你嗓子还没好全,又因从高处摔下断了根肋骨,如何能在马上颠簸?又如何给大军发号施令?”
北宫晗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北宫岑见此,急忙劝道:
“狄国现在的处境,也没你想得那么严。你安心养病,其他的,父皇会处理妥当。”
他怔怔地看着一处,许久后,点了点头。
“扑通”
“安柒!”亚尔曼急忙冲过去,看着地上蜷缩着身子,多出烧伤,脸色苍白,早就不省人事的沈晚,心脏仿佛被揪起。他也不管周围还有人在,一个打横抱起,往军医处跑去。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安柒没事吧?”
“不知道啊,不过和她对战的那个二部的,确实挺猛。安柒个子小,没几个回合就被他撂倒。刚倒地,亚尔曼就带她走了。”
“唉,照顾部内兄弟,还是他最热心,我们几个,也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