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剑，居合

    足有数丈粗细的血柱，自平静的血池中蓦然狂涌，像是积蓄已久力量的喷薄，一出现，便撼天动地。

    血池旁的土地，都是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

    这血柱好似一条殷红巨蛇，一个猛子冲出了血池，向着天空腾跃而起，而后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从中吐出了一道血红的身影。

    这身影，仿佛是由鲜血铸成，任凭血柱汹涌，而他却依然屹立于血柱之中岿然不动。他便像是血，血就像是他。

    一滴滴腥红的血液，从这身影上缓缓滴落，而当要落下之时，这一滴滴的血液却却忽然放大成了血泡，在空中炸开。

    炸毁的血泡中的血飞溅，可当要离开这身影一定距离之时，却猛地被往回牵引，所有的血仿佛都植根在这身影之上，这究竟是何等的未知而又强大的力量。

    而最令右京和娜可震撼的，却是充斥于周身的血雾和包围着周身的刹鬼们的反应。

    这血影始现时，所有血雾的流动都是刹那终止，开始了剧烈的震颤，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存在。

    而不断低吼咆哮的刹鬼们，竟终止了低吼，呆呆地驻足着，身上本不断破灭又再次成型的血泡也是停止了变化，这一切，都仿佛昭示着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记忆深处觉醒。

    他们的足，好似都有些瘫软，像是有要落在地上，朝拜这血影一般的趋势。

    刹鬼有没有记忆？右京想来是没有的，一种没有智慧的生物，只凭嗜血本能的愚蠢种族怎么可能拥有记忆。

    如果非要说，右京倒是觉得，以一种源于血液的禁制倒是更加合适。

    右京眼中闪过一道异芒，看着这血池的异状，想起这些刹鬼不敢靠近血池的举动，他猛地发现，这血池，可能真的有秘密。

    说不定，正是刹鬼出现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右京心头忽的涌上一丝兴奋，他觉得伤口好像不那么痛了。

    于是，凭借着无铭的支撑，他吃力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望向了血池上方的仿佛不可一世的血影。

    这血影，自然是宫本武藏！

    因为这血影的腹部有一个偌大的空洞，正在不断地滴着鲜血。

    右京虽然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令得宫本武藏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想来，他还有神智。

    “桀桀，竟然还能站起来啊，神梦想的传人。”血影忽的狂笑，他身后的血柱也随着他的笑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桀桀，还不是拜你所赐。”宫本的嗓音，在变成血影后便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在他原来的声音后还隐藏着一个极为模糊的声音。

    “宫本，你这个样子，还能称为一代剑豪吗？”看着宫本如此，右京厉喝道。

    “剑豪？呵呵，只有不败的才是永远的剑豪！你以为那些愚民们会对一个失败过的人依然崇敬有加？放屁！人崇拜的，永远都是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存在，只有强到他们根本无法触及，他们才会收起那一副嫉妒的丑陋嘴脸，换成无限的崇敬，这就是人类啊！”

    宫本桀桀地笑着，右京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怆然。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宫本模糊的嗓音打断。

    “桀桀，你以为你背后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那些就是愚民啊！你看看他们现在的这副德行？变了所谓的刹鬼和之前根本没有一点改变！”

    “你说什么！”右京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蓦然红了：“他们难道真的是？”

    “没错，他们本来，就是扶桑的生灵！桀桀！”

    宫本模糊的声音缓缓远去，右京只觉得脑子混乱一片，虽然早已猜到，但他怎能又怎愿相信，曾经安居于扶桑这片土地的民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