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否告知晚辈,好让晚辈有个辩白的机会?」
起身,拱手作揖,从容自若,不漫天喊冤,但求自清。
本就是试探,唐寅的正大光明,倒让叶梦得成了无故诋毁他人清誉的小人,但心中疑问必须有个答案,仗着长辈,挟着一方知州权威,继续逼问。
「从贺兄口中,自他迷乱心智后,最常说的即是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那时江宁尚未有六如居,世人并不知桃花庵歌。」
正是亲耳听贺从禾口述,以致于后来拿到桃花庵歌抄本时时,叶梦得大吃一惊,在这节骨眼里,也要抽空见上唐寅一面。
在酒席上,考较过唐寅的诗文c见识。文采斐然,而经历过乱世,眼界远比同龄士子来得宽广。
同为虎口逃生的幸存者,贺从禾承受不住疯了,唐寅不愿意禁锢在痛苦中
,选择放下一切,超然洒脱,这番心境转变不难理解,他的少年老成是顿悟下的了然,迷障蒙尘后的清明无垢,连叶梦得也做不到。
深谈后,叶梦得由衷想要结交唐寅这位小友,无奈贺从禾牵扯一份重大机密,想撬开贺从禾的嘴取出,便得解决他的疯症,偏偏唐寅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
唐寅疑惑,咦地一声,说道:「恕晚辈造次,常闻贺家家主善于经商,不曾听闻他在诗歌上有所涉猎。」眼神猜忌又说:「真是一字不差?可有上文,下句?」
叶梦得被唐寅看得惭愧,气势已弱,平平地说:「不单是老夫一人耳闻,贺家上下皆可为证。」轻咳后说:「确实仅有一句。」
「为了不让贼人玷污家父c家母的尸首,晚辈放火焚尸,曾有人劝阻,大声谩骂此举不孝,那时晚辈当众吟过此句,贺先生会不会恰巧在附近,或时辗转听人家提及,有所感触背了下来」
重提伤心事,唐寅终于落下男儿泪,秋香不忍,抽出帕子抹泪,用目光活刮了叶梦得一顿。
贺从禾是何许人,叶梦得再清楚不过,经商,送往迎来他是大行家,诗词一窍不通,附庸风雅写过的几首诗,全由外人代笔,贪念又深,恣意c豪放绝对和他扯不上边。
唐寅的话圆得合情合理,叶梦得又无其他证据,一时语塞,桃花庵歌不过是话引,目的是摸索出导致贺从禾癫狂的蛛丝马迹,他必须恢复神智,说出方腊搜刮那一大财宝藏匿处。
眼见咄咄逼人讨不了好,无助于事,他改口温和地说:「同在杭州城里,偶然听之也是有可能的。」语气中已信了八c九成。
「放眼我大翎朝,不到及冠,唯倜傥不群的唐老弟,方能有这等才情,老夫也是因为焦急故友的病情,才会口不择言。」
他一放低姿态,唐寅便知还有下文。
当初时间紧迫,草草地收尾,免不了会留下后患,贺从禾是其中一个,本来就没有所为的完美催眠,摧毁他的意志后,禁锢记忆,抹去杭州城发生的一切,
却没法阻止烙刻在他意识深层里的恐惧。
唐寅暗付:「以后做事要克制点,不要动不动就搬出诗号自娱。」
叶梦得是为了那笔传说中能撑破国库的赃物来的吧?
「贺兄连家人都不认得,只记得这段话,大夫说了,从他印象最深刻的地方着手,或许能令他回魂聚魄。」
铺了条路,端看唐寅识不识相踏上前,他要是够聪明,卖堂堂杭州知府一个面子,对他有利无害,若是愚蠢之徒,叶梦得大有整治他的法子。
「大人是想我过去贺家一趟?」
这点小心思,唐寅全看在眼里,打蛇随棍上,就等叶梦得亲口请托,欠下人情。
「死马当活马医,我也好对贺兄的家人交代。」
叶梦得老奸巨猾,不轻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