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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在变小变远,我分辨不清他的表情。这使我感到很害怕,这个屋子似乎在无限地拉长,我不知道它要拉长到哪里去,但我肯定它想彻底把老谢从我面前拉走。

    我猛地蹦起来,隔着桌子去抓老谢的胳膊,老谢没料到我会有这么迅疾的动作,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茶壶像重物一样翻倒,发出沉闷的巨响,淡绿色的茶水摊手摊脚地洇开来,凸显出了桌子清浅的木质纹路。

    老谢的手被烫着了,他说没事。他自己掏出纸巾来拭干茶水,把茶壶扶正,去电炉上拿起吱吱冒气的水壶,重新向茶壶里续上水。我觉得很累,刚才的视觉幻象弄得我脑袋和眼都很累,我把腿从地上抬起来,放到榻榻米上,蜷起身子躺下来,我听见老谢说你睡会儿吧。

    猫灵 第十四章81

    小巫女,半小时后我去你家。

    手机短信息叮叮咚咚地响,我蜷在垫子上朦朦胧胧地梦见我的好朋友郑芬芳,她说她一点都没想到会是她的老公马路将她推下了楼。她说小白你要给我报仇,否则我就将一直做个可怜的冤死鬼,在地狱里永远得不到翻身。

    我梦见我跟郑芬芳抱头大哭,我们俩的眼泪都很凉。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了,仿佛掉进了无穷无尽的睡眠里。从茶室里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我曾经的父亲老谢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我而去,他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出去买了一个麦当劳的汉堡包和一杯nǎi,放在桌子上,小电炉的chā头拔下来了,整个茶室里温暖而又寂静。

    我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想起那个走了的男人原本一直就不是我的父亲,雪崩的感觉不在了,不知道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高兴。后来我风卷残云地吃掉了那个汉堡包,喝光了牛nǎi,这个时候老板娘轻轻敲门进来,告诉我说老谢吩咐她照看正在睡觉的我。我拎起包问她老谢是否付过账了,她说付过了,还应该找八十二块钱,我说不用找了,就当付你的看护费了。

    从茶室里出来之后我穿过马路到对面的花店买了几支剑兰,捧着它们去东方巴黎广场看了会儿音乐喷泉才回了家。骆桥半个小时后准时拿钥匙打开了门,原本我打算等他来了之后要么继续睡下去,要么好好跟他做一次爱,但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决定什么也不做,跟他一起吃完晚饭,然后去老谢的白露酒吧见见西西。

    牙科医生是因为总打我的电话而我的电话总也无人接听才决定来的,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发生了一件让我觉得无比孤独的事情,我原来是个野种,我跟谢未阳都不知道那个让白露怀孕的男人是谁。

    牙科医生骆桥吃惊地张大了嘴,他长着一嘴健康无比的牙齿。我说从今天上午开始我就是个孤儿了,他一把抱住我说小巫女还有我呢。我说那你帮我做件事情吧,他说你说,我说,我们吃完晚饭去谢未阳的白露酒吧,你帮我抓住西西。

    猫灵 第十四章82

    我对抓住西西毫无把握。或者不如干脆说,我自己心理上无法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古怪念头,我抓她干什么呢?让她从此无法跟老谢见面吗?我倒是非常希望她重新变回那只猫,我们相依为命。

    于是在见到西西的时候,我就毫不克制地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说我知道你是1982年那只死去的母猫西西。

    西西当然对我这样一针见血指明她的身份不以为然,她保持着似乎能永远保持下去的安静。老实说这也在我的猜想当中,长久以来她不就是在跟我们玩着这场猜谜的游戏吗?跟我,还有我曾经的父亲谢未阳。她那些黑色的衣裙,猫图案的发卡,她冰冷的手。她对一切了如指掌,她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巫女。

    我说你不能这样戏弄我们,至少当年我曾经像我母亲白露一样宠爱着你。至于老谢,尽管当年他不喜欢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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