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纠缠着他的小指头。我以为还会有梦,结果却没有。
猫灵 第八章40
头痛从骆桥离开后开始。
我不确定是不是身体不适引发了头痛,在跟骆桥做的过程里我流了血,跟我想像的一样,第一次,有些疼痛。后来,我忘了这疼痛,情yù覆盖了它。在骆桥离开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情yù的余波逐渐消失了,疼痛重新浮上来,不那么确切,但存在。
一种甜蜜的疼痛。
我在这样的感觉里入睡。有家室的男人骆桥在整个过程里都关了手机,在那短暂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不在人世,而在一架优美的悬梯上。午夜时分他起来穿上衣服跟我分别,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他离开卧室。他在卧室门口冲我摆摆手,说,小巫女,好好睡,我爱你。
我摊开身体非常放松地睡,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我的母亲白露。
头痛来临得没有一点预兆,我听到一群飞虫类动物在大脑里乱纷纷地冲撞。我感觉我的头膨胀开来,骨骼在一点点扩张,肌肤被骨骼扩张成薄薄的一层,似乎弹指可破。我睁开眼,发现一切都在变形。
我翻转身体趴在床头柜的电话机旁边拨打我父亲老谢的手机,他含混不清的声音有着香艳的味道,他的身边一定有女人。我说老谢快起来,我头痛,要死了。
我看着墙上的钟,计算着老谢赶来的时间。钟很漂亮,青绿的高尔夫球场颜色。
老谢赶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穿衣服,我光着身体。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光洁的胳膊,说,穿上衣服,快一点。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笑,似乎他的到来要比我的头痛重要。我感觉到了我自己的莫名其妙。
他像骆桥那样一把托起我的身体,出了门,用脚和肩膀把门撞上,开始向楼下走。楼梯很长,我数着他的脚步声,一共99级台阶。他把我抱上他的车子,让我躺在后座上,然后绕到前面,风驰电掣地发动了车子。
我在车子里对他说,老谢,你闻到花香没有?
什么花香?他问。
罂粟花,就是我小的时候,埋掉母猫西西的那个地方长出来的。
我的父亲老谢似乎哆嗦了一下,因为我听到车子在拐弯时擦到花坛边上一根水泥柱时的声响。而他的车技其实很棒,闭着眼都会把它开得非常熟练。
猫灵 第八章41
我执拗地要求继续睡在大卧室。可是老谢说不行,那屋子时间久了没人住,太空,况且床也快要腐朽了,他再一次征询我的意见,问我是否想搬出去。
为什么要搬出去?我喜欢这里。
快要拆迁了,你反正也不会在这里永远住下去,老谢说。
住一天算一天吧。为什么我不像你那样?你这样不喜欢怀旧,为什么我不像你?我问老谢。
老谢避而不答我的问题。他把我放在小卧室里,然后走到大卧室,我听到一声木质东西腐朽断裂的声响。我问老谢,你在干什么?
老谢不吭声。我听到持续不断的木质东西断裂的声响,我下床奔过去,看见他已经把那张老旧的大床弄散了架,他把床单和床垫掀到了阳台上,还在不停地用脚踹残余的床的骨架,使那张床看起来像是一架被啃光并弄断的鱼骨。
他持续不停地踹着那架巨大的鱼骨,一边头也不回地跟我说,你不肯搬出去,我就只好把它搬出去了,它存在得太久了,可能是旧木散发出来的腐朽气味弄得你头疼。
我不那么相信他的推断。可是我找不出自己头痛的原因,连医生都找不出来,这很好笑。老谢把我带到了烟台市最大的毓磺顶医院,医生动用了很多仪器来对付我的脑袋,但是他不知道它哪里出毛病了。我觉得医生非常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