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绵思的月份也逐渐大了起来,冯如先便先将李绵思送回宫。
“我说今天怎么心下怪怪的,难不成是因为赵瑾的缘故。”李绵思说道。
“一个贱人死了,不值得姐姐心悸。”冯如平静的说道。
听着冯如冷漠的声音,李绵思有一瞬间对冯如有点陌生。这跟初进宫时那个天真烂漫有话就说的冯如还是一个人吗,想着冯如经历的痛楚,她确实没有道理为赵瑾怜惜,可眼前的冯如不是她想看到的。
“如儿,你是不是很辛苦?”李绵思握着冯如有些冰凉的手说道。
“辛苦么,我都有些习惯了。”冯如说罢无奈一笑。
“姐姐不想你习惯这些,我希望我们还如同以往一样,放下心里的怨。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笑了。我们一起摘柿子时候的那种笑,由心底发出的笑。”
“姐姐,从我的孩子走后,我就感觉我不会笑了。每次我想笑的时候,我就感觉我的孩子在天上看着我。我好恨,恨我这么傻,这么幼稚,这么粗心大意,让他都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可今天!我是真的觉得高兴,我笑在了心里,赵氏那个贱人死了。姐姐不为我高兴吗?不为我的孩子高兴吗?”冯如说着,眼泪像是不受控制般的流了下来。
李绵思心疼的看着她,此刻她终于理解了冯如的感受。现在她的孩子也会动了,她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倘若这个时候她的孩子离开了她,她都不敢想象,她会不会因此疯掉。
她起身走过去,抱了抱冯如,拍着她的背慢慢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冯如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懈下来,由慢慢的垂泪到放声大哭,李绵思没有制止她,就让她在怀里哭吧。
这天她让冯如在宫里住下了,两人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在浴盆洗了澡,李绵思抚着她的头,让她安静的睡下来,好像睡的很沉很沉。
然而,赵瑾的死在后宫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宫人说那口井边能常常听到女人的哭声,甚至有人说在晚上看到了赵瑾的鬼魂。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往西门宫附近去。慢慢的,就有传言说赵瑾是被人陷害致死,并不是失足跌落。大家都心知肚明,后宫最想她死的人,就是冯如。
皇后听闻传言愈演愈烈的趋势,便下旨封了那口井,并禁止宫人议论。可最挡不住的就是流言,到后来竟然还有人悄悄的去填平的井边烧纸钱,并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之类的话。
这天李绵思在皇后宫中请安,皇后便问起这件事。
“心妃也听到后宫的传言了么?”
“长了耳朵的怕是都听见了。”
“那你信么?”
“既然是传言,我自然不信。皇后娘娘是觉得赵瑾死的蹊跷?”
“在后宫,任何一个女人的死去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何况这个女人还曾经是皇上的女人。”
“当时皇后娘娘尽快让内务府处理发丧,难道是早就知道里面可能有问题?”
“在后宫,最难熬的人,不是妃嫔也不是宫女,而是被废的妃嫔。我朝自先祖开始就不设冷宫,把犯错的妃嫔都是贬为庶人,这些庶人做着宫里最为低贱的事,如同地位最低的宫女。这种日子你觉得会如何?”皇后有意的问道。
“定会比地位最低的宫女还难上十倍。宫女本身做这个事还好,可被废的妃嫔之前养尊处优惯了的,怕是适应不了。”李绵思想象着赵瑾的处境,也不禁唏嘘。
“身子适应不了,慢慢的总可以适应。永远适应不了的是这里。”皇后指着自己的心口,接着说道,“后宫最是踩高拜低的地方,以前高高在上的娘娘现在沦落到如此境地,如何适应。那些在井边上烧纸钱的,在平日里定没有少给她气受,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