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大惊失色,殿下近来很少回宫,她今日还没有修容上妆,这般平庸姿容怎能被他看到!
“不需要你伺候。”庆安王不曾看她一眼,竟是一脚踹上了房门。
柳娇呆立原地,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殿下与太傅怎么会挽着手?
燕榕自小住在永安殿中,书架上还有小时候打磨的弹弓,以及与小胭脂一同扎下的纸鸢。林馥从前虽然也来过永安殿,却不曾在他的寝殿中逗留过。
但见案上的书籍磨损了边角,倒似是时常翻阅过的。此乃是一本《长物志》,信手翻开来看,皆是亭台楼阁c园林花艺,图画远远多于文字。此类书籍在她看来不过是饭后消遣,全然不值得日夜钻研。可他却精于此道,还能依样建造了庭院出来。原来他不是不喜读书,只是她与他读不到一起去罢了。
他与她从来都不一样。她的为政理念全凭习得,可他却从小浸淫朝廷,无师自通。书上的文字终究不及实际经验因地制宜。那一夜他对她说了许多,教她心上莫名燃起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愤怒,可愤怒过后细细思索,他却也不曾说错什么。
她入仕不过两载,脑海中虽有翻天覆地的变革之法,却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但凡变革,哪里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甚至需要数年c数代人的摸索。父亲当年在北齐之境亦是太过着急,许多革新措施未曾施展,便被群臣否定,以至得罪了以太平王为首的权贵世家。
林馥还在思考旧事,便见他窸窸窣窣地换了衣裳,穿着宽大的袍坐在床沿。
燕榕持了锦帕,毫无章法地裹了头发乱擦一气。林馥不由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上的锦帕,顺着他的长发一点一点向下擦拭。
燕榕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抬头看她。她不似迟悦样貌娇软,她长眉凛冽c眼神刚毅,每每如这般看他之时,他都会不由自主陷入她的眸光之中,脑子里空荡荡的,忘了今夕何夕。
“昨夜凰儿病了,故而我留在宫中照顾她。”林馥一边说,一边以长指没入他发间,轻轻梳开他的纷乱长发。
他“嗯”了一声,心虚道:“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你的信笺我从来没有丢弃过,今晚回去便尽数给你。”燕榕停顿了一会,却是低下头去,“你每日都很辛苦,下朝之后还不得空闲,我”
“殿下可是抱怨我平日里太忙,不曾好好陪着你?”
谁说不是呢,待到上了床,她又困得睁不开眼,昏昏沉沉便睡了。
“日后我不会将公事带回府上,好不好?”林馥低头看他,他的头却埋得更低。
她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被他捉住了手腕,痛得她微微颤抖。腕上是他昨夜用镣铐研磨过的痕迹,红肿且磨破了皮。他将脸埋在她的掌心,“我又犯浑了。”
他何止是犯浑,甚至差一点就要对她用强。
“离开明城的日子越近,我便越烦闷。”燕榕懊恼道:“是我对不住你,任凭你打骂我都不还手。”
他在她面前,素来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可是他如孩童一般无助,却教林馥不知所措,只得捧着他的脸道:“日后不准拦我私信,亦是不能自作主张地瞒着我。”
燕榕点了点头,却是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我答应你。”
林馥按住他的手道:“别。”
他如孩童般睁大眼定定看着她,双手却仍旧扯着她的衣带不肯撒手,“我就要南下,下一回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这般可怜乞求的眼神,竟然如同山间的小鹿般温顺可人。见她神色松动,他才将她按在膝上,对准她的嘴唇嘬了一口。她并未躲闪,只是环住他的肩颈,将他本就罩在身上的衣衫剥落而下。
他被雨水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