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你,我便对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致。”燕榕望着林馥的寡淡神情,却见他连眉毛也不抬一下。
“听闻白薇姑娘擅长治这种病,殿下何不一试?”林馥关切道。
对于林馥这般装聋作哑的行为,燕榕早已见怪不怪,他只是移开话题道:“用过晚膳再走吧。”
林馥连忙推脱,她的外衣被梨花枪烧烂,又披着庆安王的外衫,若是被外人看到,实在是百口莫辩。此时天色暗淡,外面又是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不如借此机会赶快离宫。
可是当林馥钻进庆安王的马车,心上却生出几分悔意,这马车要多张扬有多张扬,顶盖的四周悬挂着硕大的海螺贝壳,明眼人一看便是庆安王要出宫。燕榕亦是大大咧咧地上了马车,坐在林馥身边道:“虽然平日里是你教授凰儿读书,今日我却要教你些东西,你可要记住了。”
林馥抬头,但见燕榕定定望着自己,没有半分戏谑。
她“嗯”了一声,“殿下请讲。”
“你也知道,皇兄登基之前,一天的太子都没有做过。”燕榕道:“既没有母族庇佑,也没有党羽拥护。”
“因而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皇权在握。”
林馥目不转睛地望着燕榕,她知晓当今天子心思诡谲,唯独对庆安王青眼有加,而庆安王又是个时常看起来不着调的闲人。
“你在朝中的这两年也看到了,二品以上的官员,有几个是皇兄任命的?”燕榕不由问道。
“恐怕唯有两人。”林馥道:“我与岳临江。”
“岳家人素来明哲保身,大是大非面前只会置身事外。”燕榕提醒道:“况且他在刑部任职,能有什么前途?”
林馥不由叹息,“六部尚书除岳临江外,皆是太上皇时期的老臣,甚至当日追随过太子燕栩,甚至要拥立太子为帝。”
可是太子先天体弱,难以继承大统,加之太子的生母余氏被废黜,庆元王这才有机会力挽狂澜,登临高位。可是百足之虫c死而不僵,死了一个太子的亲舅舅余刚,如今又来了个丞相余尧。
“以我之见,皇兄会尽快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寒族,与世家分庭抗礼。如此一来,你也不会成为士族子弟的唯一眼中钉。”燕榕道:“你该留意的,是哪些人可为你所用。”
“我知道。”林馥亦是赞成他的提议。
“今日回府之后,你便托病不出,莫要给那些阴沟里的小人留下把柄。”燕榕想了一会,又道:“你同北齐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在此时生乱?”
此事说来话长,林馥只是道:“曾经引以为知己,如今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仅此而已。”
“最好不要同他扯上关系。”燕榕鄙夷道:“迟琰之此人最为道貌岸然。若不是太子之位危矣,他又岂能来拉拢我南楚?”
林馥诧异道:“此话怎讲?”
“燕杉今年守御白水城,未曾回京。皆因数日前,北齐发生了一件大事。”燕榕神秘道:“当日远嫁北齐的玉屏郡主鲁媛,替老皇帝诞下一个皇子。北齐皇帝宠爱幼子至极,竟是动了易储的想法。”
原来如此,林馥心上一动。北齐皇帝迟荣荒淫无道c声色犬马,又喜欢凌虐美人,那玉屏郡主能将他拿捏至此,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待迟荣百年之后,小皇子年纪尚幼,玉屏郡主又是南楚和亲的女子,自是要不遗余力地将儿子养大成人。
难怪迟琰之肯这般放下身段,亲至明城面见仇人一般的南楚天子,原来竟是有失宠之险。
“殿下似乎对北齐太子陈见颇深。”
“林馥。”燕榕长眉一挑,“你对迟玉很上心?”
林馥摇头,“没有。”
只是这一句“没有”之后,任凭燕榕再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