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后退一步,身后却已经是墙壁,无处可去。
燕榕得寸进尺,伸臂揽住林馥的后腰,忽然低头,引得身前之人侧脸躲闪。
林馥只听他嗤笑一声,“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然后便将嘴唇覆在她的侧脸之上,贴着她不肯离开。
林馥大窘,却也不敢贸然激怒了这手持火器的色胚,偷偷垂眸寻找他手中的蒺藜火毬,欲伸手去夺。燕榕却是抬起手臂,咚地一声将那火毬掷在地上,然后突然后退一步,躲开了眼前之人愤怒的一脚。
燕榕弯着眉眼望着她,但见她满面绯红,一双眼睛亦是盛满怒火,“混账!”
“辱骂亲王,你该当何罪!”燕榕心满意足地舔着唇角。
“明阳宫中,又岂能由着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林馥嫌恶地擦拭着侧脸,仿佛被狗咬了一般。
“你这人真是奇怪。”燕榕将双臂抱在胸前,不解道:“既是能容忍颜佑与莲公子在一处,为何避我如蛇蝎?”
“他们乃是情投意合,你我”
林馥话未说完,却被燕榕打断,“你难道不知我的心思?”
“你与我不可能。”林馥冷声道:“你是一天是亲王,我一天官拜一品,便不可能。”
燕榕渐渐收敛了笑容,他们一个戍边封王,一个乃是将来的帝师,“这般匹配,有什么不可能?”
“殿下便是同旧友相见,也是入了夜微服出宫。”林馥凝眸看他,“你与天子虽然亲近,可是一样躲不开结党营私的嫌疑。”
燕榕的神色渐渐暗淡,泄了气一般,“算了,我说不过你,随我去看看火铳。”
林馥望着他的背影,似是有几分被人看破心事的寂寥。当今天子心思深沉难辨,燕榕能与他数年亲近,自是不似其他兄弟一般引他忌惮。若说身份地位,庆安王母妃的位份甚至高过当今天子的母妃,而天子的生母,乃是在新帝登记后追封的太后谥号。
林馥知道,她方才所说的,他心里又岂能不明白。自庆安王出宫造府以来,驻守于碧海城,不论是荡平海寇,还是出兵北伐,大小数十战无一败绩。若是他再受太上皇喜爱些c再受文武百官拥戴些,当日被迫离京的恐怕便不是太子燕栩了。
二人一前一后,穿梭于清冷的殿宇之内。庆安王与当今天子虽是兄弟,二人的性情却是截然不同的。譬如天子虽然肯重用她,但是却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庆安王虽然时常做些混账事,却是未曾将她当过外人提防。
因而当林馥第一次看到管状火器,便被那浑身漆黑的手铳所震惊。那手铳约二尺长,须由两名士卒合力操作,方能施展威力。她猜想定是其中一人手持火铳人点放。
林馥俯身观瞧那火铳,只觉手下的物件沉重得很,一只手竟是无法提起。
“一百斤的火铳,你哪里搬得动?”燕榕笑道。这门铜火铳甚是沉重,药室微微隆起椭圆形,药室上方开有火门,“你这般细小身材,也只能在我麾下做个幕僚,上了战场连火铳都扛不动。”
燕榕说罢,却是双手环住火铳,移动至个四轮木架之上,然后将木架推出室外,找了一片开阔之地。
“若是想调节射角,只需要在铳身前部垫上或者取出垫块即可。”燕榕一边说,一边将火铳固定在木架之上,演示给林馥看,“这条铳不过是样品,日后或许会大规模锻造。”
林馥一动不动地盯着燕榕,但见他正低着头,以药匙将火药填入药室c捣实,而后又放入十余颗铁弹丸,再次捣实之后,却是对林馥道:“要不要试试?”
他一边说,一边将火捻放入火门,又撒上少许火药。
林馥一直觉着,庆安王不犯浑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过人之处。她擅长冷兵,对火器的确不太了解,然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