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等只有跟他们拼了。我们后边的枫村坝还有一个潘旅作预备队,廖旅也从松坎跟来,现如今赤水、合江、叙永、古蔺有八九个旅向我们增援,远的有七八十里近的只有三四十里……。我听旁人说讯问者一位姓毛一位姓李……
郭勋祺顿时拉下脸来:你泄露军情按律当斩。王清泉称我部已与敌鏖战两日,弹yào将告罄伤亡也很大预备队还没有,要真到援军到来恐怕已被红军索于枯鱼之肆了,不如夸大其辞将敌人吓退算了。一番话把郭勋祺说得眉开眼笑:嗯,你真不愧上过军官学校当过我的营长,本旅长要赏你一百大洋……
次日清晨,青杠坡战场qiāngpào声大作,双方激战时起时伏一直持续到午后,而这时郭部弹yào给养均已告罄,向潘旅筹借弹yào的马队又迟迟未归,再打已很难支撑。
郭勋祺正急得屁股要着火,前边儿却突然传来消息:红军不见了?
郭部官长们笑逐颜开彼此庆贺,又齐齐狂拍战场最高指挥官之马屁:旅长你真是洪福大得齐天……
而郭勋祺却并不买账:的个洪福齐天,再打半天,管叫你我饮弹入地。
胡秉章老先生把这个归咎于“王清泉妙策退敌”(24)。
笔者很是不以为然:胡文中一连两个缺乏旁证的戏剧xìng情节本来就巧合得象看小说,当事人均已作古如今也死无对证,笔者虽然存疑多多但也没法过多说道。不过胡老先生竟然认为一个下级军官几句逛语唬住了中革军委首长乃是“退敌” 之由,这也实在是好笑得有点过头。且不说王清泉所言应该说大致属实并无多少虚夸(因其是下级军官甚至尚不知潘旅廖旅当日已赶赴战场投入了战斗),而且就算他虚夸中革军委首长还要与其他渠道的信息比照鉴别哩,你蒙得了人么?军委二局破译敌电手段高明,截获的电息也比郭部一个下级军官所言可靠得多。笔者将中革军委这两日部署电报与敌方相关档案资料比照后也得以确悉:中革军委近两日获知的敌情基本上都是准确的,所作研判所下决心所拟部署也都是以此为基础作出的,之所以出现问题并非缘于情报本身,而是因为对刘湘部川军战力严重估计不足,认定在援敌到达前的一日内完全可以“消灭郭旅潘旅”。可以肯定地说,“王清泉妙策退敌”采信度委实不高,如此也稍带着否定了一个流传甚广的说辞:土城战斗没有打好是因为“情报不准”。虽然中革军委在1月28日乃至29日凌晨的确尚未确悉:27日晚预计“明后日”赶到的“后续4个团”大部分都已于28日当天进至青杠坡且投入了战斗,但这属于对川军刘湘部作战和机动能力的误判而不是情报本身出了问题。
笔者以为,广义的土城之战应包括红一师黄陂洞战斗、红二师复兴场战斗、红九军团箭滩战斗和中央红军主力的青杠坡战斗,以及沿途与阻击尾追的川、黔军的战斗,这一系列的战斗都是以“北渡长江”为目的的,符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语》中关于“战役”的定义,所以完全可以共容于一个统一概念“土城战役”或“北渡长江战役”。此役虽重创川军,使其见识了“川军自剿匪以来未有之剧战”,“伤亡官长百余员,士兵约3000名”(25),但中央红军却未能如愿“北渡长江”,自身伤亡也在2000人上下(26),这笔人头账对给养补充困难的“朱毛”而言的的确确是太不划算。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máo zé dōng重出前台登场亮相的第一仗,乃是一个得不偿失的“败仗”。
所幸,毛氏是精于“变化计划”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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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中央红军北渡长江计划实施要图
(1935年1月11日~1935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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