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结束,第二天丁若棋就离开了,如果能顺林拿到角色,她便会再次返回。丁萱匆匆忙忙去机场送她,随后直接赶往学校。
丁萱正好一点半到了医学院,走过一间实验室时匆匆一瞥,见到正在解开白大褂的段律铭。此时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段律铭将衣服挂到门口的长排衣架上。“不回办公室,直接去报告厅。”他这态度仿佛两人已经熟识多年一般,自然简洁。
丁萱捏了捏眉心,这几天她一直没休息好,今天起来更是头重脚轻,胃口全无,早餐午餐都没有吃。
段律铭关上门,转头朝电梯走,又侧目打量她。“生病了?”
丁萱抬头恍惚了一下,摇头,“没有。”不过脑子里真的跟灌满浆糊一样。
白大衣授予仪式于下午两点准时开始。
医学院院长以及相关领导专家——当然包括段律铭——发言之后,现场响起校歌,今年所有大一新生,总共150名,八人一组,依次走上主席台。
几位书记、教授,附属医院院长亲手为新生穿上白大衣,挂上听诊器。
丁萱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比她小了五六岁的学生,默默感叹青春年少的同时,又深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踏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渊。
段律铭发言的主题是什么是医生,以及如何做好一名医生,引用了林逋《省心录》一句“无恒德者,不可以作医,人命死生之系”,台下一片掌声。而丁萱不得不往暗黑的方向想,段律铭恐怕是更喜欢合法地对人体动刀的快感。
仪式的最后一项,是在院长的领导下,宣读医学生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丁萱听着全场学生整齐的声音,心里有所触动的同时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今晚有安排?”
段律铭竟然已经坐到她身边。
“有聚餐。”丁萱强打起精神。
现在四点一刻,仪式结束,主席台上站着几位老师在说话,而台下有些学生在扎堆拍照,有些已经开始往外走。
段律铭过来后,吸引了不少目光。几乎周围所有学生都在好奇地张望打量。
“汪宁收了研一新生?”段律铭问,无视周围的打量。他瞬间猜到了应该是师门聚餐。
“嗯,”丁萱顺便问了一句,“你带了新生吗?”
“就一个。”段律铭看她一眼,“你。”
在他看来,所谓的“恋爱关系”实质上更像是“师生关系”。
丁萱抬眼看看他,没有接话。这时候的段律铭,有着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都难得的温情与礼貌。当他刚刚站在台上讲话时,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丁萱觉得他看着学生的眼神是脉脉深情的。
出了报告厅,回办公室。
电梯里,段律铭摁下六楼,看着键盘。“如果你有事不能来,那么最好向我报备出行。”
“就算我不说,你不是也会知道么?”对于这种控制欲,丁萱已经麻木了。
光洁的电梯门上模糊地映出段律铭嘴角的弧度。“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剧本毕竟只是剧本。现实是,我比你想象的更……”他没有说完,留给丁萱自己弥补。
“吃饭前去趟校医院。”他看着电梯轿厢上反射的丁萱模样,她很是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