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人家现在火着呢。”丁若棋笑,用胳膊拐拐妹妹,“等吃完饭,我看看你剧本。”
“我……删掉了。”丁萱没有看她,低头切菜。
“怎么删掉了?半年的心血啊。”丁若棋惊讶,“傻了吧你。能找回么?”
“没想找回。”丁萱抬头状似很随意,“修来改去都不满意,所以就删掉了。哎,肉沫解冻了么?”她不经意地岔开话题。
晚上洗好澡,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窗外月光静悄悄地撒进来。丁萱家在二楼,半掩的窗帘也不遮光,能看到外面的迎春花藤蔓和昏黄的路灯。还有匆匆路过的野猫。
丁萱侧躺着看窗外,背后丁若棋翻身,手搭到她腰上。
“上次回家……我爸已经认不出我了。”丁若棋低声说。她口中的爸是继父。丁母早年车祸去世,丁若棋是做废品收购的继父带大的,而现在继父年事已高,患上老年痴呆后便辨不出她。她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兄弟,那人比她大十多岁,只是不成器,小偷小摸成习惯,早年参与黑社会斗殴被通缉后便畏罪潜逃再无消息。
“等再挣钱了,就给他换一家更好的疗养院。”丁若棋说,“他穷了一辈子,该享受了。”继父待丁若棋很好,拿出毕生的积蓄,一角一分到银行换成整钱,供她念书成人。
“我还有点钱——”
“哎,你一个学生,我起码还在工作呢,再不至于也挣得比你多啊。”丁若棋躺平,看着天花板。
丁萱没有说话。
“丁萱啊。”丁若棋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全名。
“嗯?”丁萱把被子拉得高,带着浅淡的鼻音。
“我……谈恋爱了。”丁若棋犹豫了一下。
“对方是谁?也是演员吗?”丁萱立即翻身问她。
“不是。”若棋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直接讲出对方的名字,“方淮远。”
“方淮远?”丁萱侧起头,盯着若棋的脸,“前段时间炒得火热的那个投资公司的老总?新闻上不是说他刚刚跟青梅竹马的女友订婚么?”
“这有什么?他玩他的,他女朋友也玩自己的。有钱人家联姻都这样。”丁若棋语气毫无波动。
“你喜欢他?”丁萱脑海里浮现那个商业精英的模样。
“我一直这么觉得,可是他一订婚……现在我也不知道。”丁若棋翻身,看着白色的衣柜,突然笑道,“我还不至于拿感情拿身体出卖。但是似乎他就是这么想。呵呵,我爱的人……是这么看我呢。”最后一句话,消失在空气里。
“若棋,咱们不这么过,好吗?”丁萱转身,看着她披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声音有点哽咽,“我难受。”
“难受还不是得继续活着?我还有事业呢。”丁若棋低声说,“从毕业到现在,我真是看透了。一线就那么些人,有些人上去了,有些人就下来了,看似要上去但又没上去,或者上去了又悄无声息似乎要被挤下来了,都是尴尬的。有尴尬,说明曾经红过或者正在岌岌可危地红着,这已经都算幸运的,娱乐圈大部分人,是连红都没红过的,半红不黑地混着,脸熟,或者,像现在运用网络时代,在网络上博点知名度而己,毕竟最不缺的就是人,想上位,哪有这么容易。可是穷怕了。我真的是……穷怕了。”
丁若棋顿了顿,“所以,我得更拼命才行。我知道我走的都是险路,可现实和道理是两回事,不因为说明白了就产生实际变化。就像有人说讲卫生,预防疾病,大家欣然接受。具体到不许随地吐痰,谁接受?不吐咽回去?”越说越沉重,她转而换了个话题,突然间声音又高起来。“哎,你剧本什么时候写好啊?我可眼巴巴等着呢。哈哈,演植物人是不是?”
夜色里,丁若棋看不到妹妹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