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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泠咳嗽着,很想抓住他的手,但他没让她碰,把她藏在严严实实的草垛里,不让丝毫的冷风刮进来。
“若槿……你怎么样了……”
晟泠很害怕,很担心他有事。
但是外面的人并不理会她,也不让她出去。
晟泠抑制不住眼泪掉落,她晃了晃草垛,哽咽着喊他,“若槿,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轻轻拍了一下外面的草垛,表示回应。
晟泠正要接着开口让他躲进来,但又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追杀声,紧跟着,守在草垛外边的人倏地起身往别处跑。
晟泠紧紧捂住嘴唇,她双唇颤抖着,咬得破皮流血,仍然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知道何若槿去吸引敌军追杀他了,她不能发出声音。
她不能……
晟泠无声地痛哭,双手都在剧烈发颤。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命地祈求他平安无事。
外边的暴风雪肆虐着耳膜,晟泠抱紧了自己,泪流不止。
她很拼命地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企图能从草垛缝隙看到什么,可是到处一片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并且,脑子越昏昏沉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着泪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感觉嗓子眼没有那么刺痛干裂了,她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有人不知哪里弄来的水,正在喂她喝水。
晟泠有些绵软无力地伸出小手,轻轻地胡乱摸了摸,摸到了一截破烂的衣衫袖口,她嗓子还沙哑着,小声唤道:“若槿?”
喂她喝水的人没有作出什么反应,手里端着盛水的器物,很小心地喂到她嘴边。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你到底怎么样了……”晟泠抬着头,眼眶通红,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担心他担心得不行。
他沉默了许久,还是坚持喂她喝完水,然后才轻轻抓过她的小手,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写道:中毒。
晟泠怔怔地,呼吸有些发颤:“中毒了,所以说不了话是吗?”
晟泠想起自己的眼睛也是因为梁军使了奸计才看不到,顿时更痛恨梁军了。
她自己也害怕会永远看不到,可是她更怕何若槿无法开口说话。
晟泠反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等回去了,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似乎也并不担心,只是把手从她小手里抽出来,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若槿,我们快去找父皇他们,你身上还受着重伤,不能这么拖下去。”
他点头。
过了许久,方才把她从草垛里头带出来。
但是这一回,他并没有抱她,而是把准备好的用粗树枝做好的拄杖递到她手里,要她用这个辨清前路。
晟泠微微怔了一怔,也没说什么,乖乖抓住了拄杖。
“若槿,我们现在去找父皇吗?”晟泠有点茫然地下意识转头。
他在她身侧,带她转了个方向,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晟泠有些害怕,因为什么看不到,她一边用拄杖晃着雪地前面,一边抓紧了他的手。
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也不知走了多久,晟泠终于有点习惯了步伐时,身旁的人忽然松开了手。
晟泠愣了一下,伸手轻轻晃了晃,却没有触碰到何若槿。
“若槿?”晟泠有点迷茫,“你在哪?”
没有人回应她。
晟泠等了好一会,终于有些慌了,她大喊,“若槿,若槿你人呢?”
她手抖着用他做的拄杖四下晃了晃,一边哆嗦着胡乱走着,一边晃拿着拄杖来晃去,害怕极了,“若槿你在哪里?你不要吓我了……”
晟泠不知道自己走向了哪里,不知道哪里是有何若槿的方向,更不知哪里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