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至今都想不明白两件事,一是为什么那天自己会对着那个素不相识的女生主动说话,也许这就是缘份;二是自己的这一届学生为什么时刻都充满着激情,以至于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他听到了这样的评价:张明远这一届学生是本校历年来素质最差、升学率最低,但是出的“名人”最多的一届如果上天在给张明远一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转学。
接下来的比赛由于比分的缘故,逐渐地充盈着火药味,在一次有意的冲撞后,韦军终于如愿以偿地动起了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后,双方队员都冲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张明远这一届在本地的高中里很有名气,但并不是学习好得来的,而是打架,他们刚刚步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因为心齐、手黑,狠狠地教训过高三的学生而名声大噪。接下来的几场“恶仗”更是让他们冲出了本校、走向了本市,周边几所高中都被他们拿下。
挨揍的高三倒霉蛋只是象征性地推搡了几下,就被低他一头多的韦军撂翻在地,其他的学生更是没有敢动手的,本想着出来拉拉架,也因为张明远等人嚣张的怒骂而退避三舍。随即,倒霉蛋被众人围拢了,单挑变成了群殴,准确的说,是一群人在痛殴倒霉蛋一个人。
而倒霉蛋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躺在地上,把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双手紧紧护住后脑,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挨揍是需要经验的。而打人也是需要经验的,十几条腿在他的身上猛烈地蹬踏着,没有一个人出声咒骂,不,有一个人在着急地叫嚷着。李笑天因为没能挤进去痛下毒脚,而急得在外面一圈圈转着,“给我让个地儿!”三分钟后,韦军一摆手,众人停脚,他冲着躺在地上的倒霉蛋吐了口唾沫,“再他妈惹老子的人,老子弄死你!”
众人散开,跟在韦军的身后离开球场,李笑天高喊一声:“听见没有,”恶狠狠地骑在倒霉蛋的身上,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记重拳,倒霉蛋发出痛苦的呻吟,鲜血随即从他的鼻子、嘴巴里喷出。李笑天足有一米八五,膀大腰圆的他历来是出手最重的,他的这一拳足够倒霉蛋喝一壶的了。
韦军等人在操场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开了球场,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那是一种胜利后的愉悦,仿佛自己就是凯旋而归的勇士。张明远也同样走在这种异样的目光里,在他的背上有厌恶的目光、有憎恨的目光,也有一种来自那个女生独特的幽怨的目光。
宿舍里,张明远几个人围坐在高低床上,他们的手中无一例外地夹着香烟,轮流抢着叙述着刚才自己的表现如何的勇敢、对方的神态如何的可悲,这几乎成了一种惯例,就好像是战评会,兄弟般的友谊就在这种交流里渐渐稳固,那种玩世不恭的心态也随之渐渐膨胀。
“鬼子,”站在门口负责把风的王刚随口喊了一声韦军的外号,“人,咱们是打了,可后面有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韦军站起身把烟头塞进高低床床腿上面的洞里,“怕个鸟,大不了接着打,”他在众人的心目中就是个战神金刚。
“是啊,怕个鸟,”坐在床沿上的李笑天叫嚣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把香烟送进嘴里,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拿烟的那只手已经肿的很大了。
“笑天,你的手怎么了?”韦军问道。
“妈的,老子点背,一拳打在他的牙上了,”李笑天自嘲着。
张明远从上铺蹦下来,“呵呵,怎么打人的比挨打的伤得还重啊?!哈哈!”众人随即附和地笑了起来。
李笑天哪里肯示弱,“操,他妈的老子的手都这样了,估计那小子的脸更惨,”随即又自嘲了一句:“老子这是工伤。”
宿舍里再次传出众人爽朗的笑声。
笑声被楼下一个女生的喊声打断了,王刚拉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的阳台上向下望去,随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