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都是自家人。真的送了,还怕她不敢接呢。”曾祥梅在车窗前看着翠姨在整理小件行李,便回头看着杨德昌笑了笑:“现在公务员实行廉政、廉洁制度,我表婶能做到一个副局长,已实属不易。”
看着眼前所有送别的老乡,曾祥梅不停地与他们点头招呼着。张鹏这时从干部宿舍疯疯癫癫地小跑着过来,阿强见了忙大声责备着他:“干嘛不在大堂里看电视,路上车这么多,还单独一个人瞎跑,回去看老子揍不揍你。”他说着笑笑地将儿子抱了起来:“杨叔叔怎么没和你玩?”
“爸爸,我是给你来送信的。”张鹏说着在阿强怀里挣扎着要下来,他一边挣扎,一边回头看着干部宿舍的方向:“有位叔叔来找你,杨叔叔去尿尿了,所以我带他过来。”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梁锦园:“就是他。”
阿强看着瘦骨如柴的梁锦园,记忆便迅速地翻开。他想了好一阵子,却怎么也没有这个瘦高个的印象,不由得警惕地四周扫视起来。担心是梁峰派来的马仔在探路,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梁锦园过来。
“吓死我了,到卫生间尿尿没两分钟的时间,人就忽闪地不见了,还以为他跟其他小朋友,躲到其他宿舍里去玩呢。”杨乐乐握拳夹紧胳膊快速地小跑着过来:“到大门口一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干部宿舍大门到员工宿舍大门有一百来米远,杨乐乐喘息地到了跟前,看着张鹏从阿强手臂上滑下,去找妈妈:“要不要跟叔叔回去呀?”他说着回头看了看干部宿舍大门。阿强知道他还在上班,见曾祥梅已牵着儿子的手,与几个南丰的老乡打招呼,便认真地回过头来看着梁锦园对杨乐乐道:“你回吧,我们也快下班了。”
“你是张强吧,我前两天看见吴鸣。”梁锦园说着,见四周人来人往地噪杂,便看了看斜对面的小卖部,意思是到僻静的地方说话。阿强明白他的意思,便率先往小卖部走去,一边不停地观察着四周。在开展公司自家门口,被佘丸子带人找过麻烦,他不得不警惕起来。见周围没什么异样,便快步到了小卖部右侧的冲凉房门口,他见竹篙一样的梁锦园,倒不担心他会动手动脚,毕竟块头都大他一半。想着他说见过吴鸣,便先友好地掏出烟给他。
“他现在看守所,你怎么会见过他?”阿强掏出火机给梁锦园点上,眼睛还在四下里扫视。
“昨天刚刑满释放出来,本来记下了你的电话号码,没想到在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被他们搜身检查,从裤脚边缘把那纸条给搜去。”梁锦园表情麻木地看了看大巴车:“以前和鸣哥在樱花同事过,还是一个车间。巧合的是大前天管教带他去医务室看病,才有机会见面,简单地说上几句话。”
听了梁锦园的话,阿强心里一紧:“他什么病呀?”虽然他讨厌二流子一样的妹夫,但多日不见,加上妹妹时不时地会打电话来问吴鸣的情况,还有外甥女牵挂的话,便不由地脱口而出:“不会是现在流行的非典吧?”
梁锦园摇了摇头:“不是,他说是老毛病咽喉炎。”他说着,将厚厚的牛仔裤在大腿上提了提,慢慢地蹲下,将看守所蹲下休息的习惯摆了出来:“不过见他瘦骨如柴,脸色蜡黄,的的确确是大病过一场。”
阿强听着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像他一样蹲了下来:“没有电话,你怎么能找到我?里面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我土生土长在上佳市,小时候经常在那摸过鱼。”他说着看了看路尽头的污水沟渠,又回过头来看阿强:“开展公司在南区工业区,是最大的公司,刚刚毕业还到这找过工呢。听鸣哥讲,只要到公司打听你的大名,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知道是你。所以没有电话,我也敢直接找上门来。”阿强静静地听着,不时看看梁锦园那张带有明显广东人特色的脸,半响没有言语。
“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