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他可是受人之托的,你哥还特意嘱托要关押在你的监仓里。”李管教小声笑道:“纯粹就是个神经病,把他带进来还吵吵嚷嚷地要回家,好像没有思维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烦。”
廖管教仔细地看着任维新的脸,才想起当兵前与他父亲在一起挣公分时的情景,心里多了些恻隐之心:“‘衰崽包’,没事怎么到这里来了?”廖管教笑笑地说着。
“丢雷老母,拉我来这里做什么?”任维新气呼呼地用容桂话冲廖管教叫嚷:“那‘把胡’让我老母不给钱给我,我砍他两刀这很正常的嘛。”
李管教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笑地离去时一边道:“老廖,这个刺头就交给你了,他胡说什么你都当没听见最好,如果你要理会他,不把你气死才怪。”李管教说着已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冲廖管教做了个鬼脸:“老廖,好自为之吧。”
廖管教知道他九岁被烧成这样,但想想当年和他老爸在一起时的情景,心里还是不忍心对他怎样。看着大开的风窗大门,他把任维新往里面推了推,要让他进去。没想到任维新戴着手铐,反身就给了廖管教两拳:“‘巴耶公’,我要回家,早餐还没吃呢!”任维新一声大叫,惊得监仓里背诵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看得到大门外的,都看着两个花崽手忙脚乱地给任维新打开手铐,接着就把他推进了风窗,又立即把风窗大门关上。
大门一关上,里面就乱哄哄起来,许多人知道新人来了,有戏看,就纷纷跳下通铺,连令季华都拖着一字镣,慢慢地挪出去看热闹,众人把任维新团团围了起来。任维新虽然是神经有毛病,但看着那些故意做出怪异和夸张的脸,还是胆怯得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非典猖獗,大冷天的第一关就是让新人洗澡。众人要他脱光衣服到水池边冲凉,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像木偶一样任人支配。任维新到了水池边把水瓢拿起来,发现里面没水,就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令季华迈着缓慢的步子过去看了看,才知道水池漏水了。就又要他站在毛毛雨中“干洗”,用半干半湿抹地的毛巾在全身擦拭,算是干洗。
莫约半小时后,当大铁门吱吱呀呀地要打开时,众人一哄而散,都极速地各就各位,只有令季华行动缓慢,当廖管教进了风窗,他才迈进监仓的大门。风窗中央,任维新一丝不挂,淋着毛毛细雨嘴唇发紫,愣愣地站在哪里发呆。
“里面好不好玩呀?”廖管教笑笑地看着任维新:“不怕你天不怕地不怕,犟得像牛一样。衰崽包,只要你进了监仓,我就会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赶紧把衣服穿好。”
任维新撅起嘴狠狠地瞪着廖管教,到门边把衣服穿好,一忽而又像三岁的小孩一样讨好地笑了起来:“‘细把胡’让我出去吧,我让我老母和你睡觉。”他说着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我不找你要钱,管我老母要总可以吧?”
“丢雷老母,你个‘气性’,再胡说就对你不客气了!”廖管教非常生气,心里埋怨哥哥不应该让他进他的监仓里来,可又米已成炊,也不好再把他送到其他管教的监仓去。他回头要出风窗大门,准备不理睬他。当他左脚正要跨出大门时,衣服领子却被任维新死死地揪住,任维新一边揪住还一边大叫:“不给我出去,那你也别出去!”说着一边用力往监仓里拖。
完全出乎廖管教预料,他赶紧拿出部队里练习过的擒拿术,往下一蹲,反手就把任维新摔在了地上,两名花崽赶紧进来按住了任维新。廖管教气得脸都通红,把手铐从腰间扯下,迅速铐上了他的左手,三人把他拖到了铁窗前,另一只手铐铐在了铁窗上,才腾地跳开,廖管教气呼呼地指着任维新道:“作死是吧?看来不治治你都不行。”
吴鸣和唐元杰肩靠肩,两人在铺位的墙壁上靠聊着天,没去理会进来的新人,待到廖管教把他铐上,才细看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