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华盖路路口,用铁柱加铁链子封锁着路面,曾经一度成为文明全国的步行商业街,但不知道是哪位有实权的先生,硬是将其中一条铁链子打开,使得一些本地的摩托车更加疯狂上演着他们拙劣的车技:不停地撞人,不停地事故,不停地死人……
罗建华和吴鸣从草绿色的士里出来,头有点晕乎着,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华盖路上。突然,一辆摩托车在两人中间猛窜过去,罗建华被撞到在地,吴鸣猛地觉得手臂疼痛难忍,不由得啊呀一声。罗建华迅速站起,吴鸣痛得撕牙咧嘴,双眼冒火似的盯着一闪而过的摩托车,前面又出现相同的一幕,几位治安员置若罔闻。
吴鸣心里怪怪的:这是什么素质?什么修养?经济上去了,可作为一个市民应有的素质和修养又哪儿去了?九二年三月二十六日撤县改市,讫今也有七八个年头,为什么还会这样?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顺德啊,你什么时候才会有真正的改变?
人才市场位于华盖路市妇幼保健中心五楼,除特殊情况外,来自全国各地有一技之长,或怀揣毕业证书的拳拳学者们,每周二、四、六都会到这而来集结。有工作的想换个好环境,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恨不能把那些来招工的人事部经理、主任、文员们叫爹叫娘,低声下气客客气气地将自己的简历、资料,双手无比虔诚地奉上,还时不时廉价地将自己出卖:“应聘生产工没问题吧。”一位湖南师大刚刚毕业的后生崽,把崭新红彤彤的毕业证送上。吴鸣看着心寒,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任由罗建华去找保安的工作,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学生?我们招车间主管是要从基层做起的,先做生产工。”一位五大三粗、胡子拉碴,家私厂的负责人在台前坐着,皮笑肉不笑嘻嘻地说:“每月工资五百块,包住不包吃,加班另计,干不干?”说完他得意地看看身边的文员。
“干!我下午就搬行李过去,怎么样?”后生崽脸色苍白,十指尖尖扶着桌面都显得有气无力,镜片后那双眼睛充满了祈求,与一个溺水者拉扯着根稻草没什么两样。
“那怎么能行,最起码我得给总经理汇报一下。要不这样吧,你下午到我们公司来见见总经理,如果他答应,就把行李搬过来报到,同时安排好住宿,明天上班。”负责人合上毕业证往后生崽面前一放,提笔在复印件简历的右上角重重地画了个五角星:“看你的造化,能行,我一定把你作为重点对象来培养。”
“行,太感谢您了!”后生崽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真心希望能成为贵公司的一员。”说着往后退了退,很快又有人往前挤去,。
吴鸣看着他转身消失在人海中,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他先到几家公司看看,也有他想找的工种,就一一留下了复印件简历,最后直奔樱花卫厨(华南)有限公司。
“您好,我是来应聘锅炉工和水处理的。”吴鸣象那位大学生一样毕恭毕敬地把两个证件递上。内心感觉到比开始推销自己的那几家吃力得多。
郑洪美接过来随意翻看着,吴鸣又将杨雪玲写有“樱花”二字的纸条送上,坐在郑洪美身边的诸慧华伸手接过扶正了眼镜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很快郑洪美从她手里拿过去:“消息很准确嘛,我们还没有在信息栏上注明招此工种,你就捷足先登了。”郑洪美感觉到此人在顺德应该有人际关系,要么最起码是去过中介所,就用肥厚的大手摸了摸头上黑白相间的寸发看了看诸慧华,见她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样吧,你拿张表格填好拿回来,再决定吧。”郑洪美与诸慧华在上海昆山就因为工作上的事没少抬杠,但此刻两人的想法相同:在人生地不熟的顺德,与其招来路不明的工人,还不如招有点关系的好,也相对稳定,没准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吴鸣接过诸慧华拿给他的表格,急步匆匆地到处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