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一眼,低声道,“可老爷爷没说过要打啊!”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恰好传入宁三老爷的耳中,宁三老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是个横人,自然讨厌那些弯弯曲曲的小心思,方才六娘虽然嘴上说是为主,却是谁都瞧的出更多的是为自己,偏偏此事着实解了他胸口一阵恶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是个奴才。看见有人跟自己一般讨厌这贱婢,心情不由得大好,他自然不意怪罪于她,笑道,
“你倒是一片赤子之心,这种狗奴才人人得而诛之,起来吧,老爷我不怪你,难不成你还真想替自己讨一顿板子不成?”
张妈妈早知有此结果,狠狠的瞪了海棠一眼,心中暗自嘀咕,海棠倒是好运道!只可惜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这六娘误打误撞的,倒是替宁三老爷出了一口气,难怪宁三老爷能如此轻轻放下,只是,这口气怕是被于姨娘给憋了回去……
想到该如何回去跟于姨娘交代,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愣神间,六娘已是喜出望外的磕了头,站起来了。
宁三老爷心情大悦之下,倒也懒得再跟滚落在地上的海棠计较,摆了摆手道,“拖出去,让人牙子灌了药,莫要让她在外面胡说八道。”顿了顿,又瞪眼,沉声道,“今天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想逃掉!”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退下,六娘依着墙角站立,不经意的,与被拖出去的海棠的眼光对上,海棠模样虽狼狈,眼中有笑还有几分担忧。
六娘呼出一口浊气,海棠有养伤的这段时间,足够她周旋了,只是,她自己该怎么办?
张妈妈走过来唤她往外走,面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六娘低着头跟在后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也许,她该拿到海棠的那个金子,赎身出去,再想办法到东京找海棠的家人?
顺着抄手游廊走回去,探头探脑多时的小喜远远就看见了她们,扔下手中的水壶迎了上来,不忘跟张妈妈行礼,抓住六娘的手叫道,“可担心死我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没事吧?”
六娘摇了摇头,才经历了这么一番重大的变故,心中有事,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力气,张妈妈淡淡的道,“她受了些惊吓,你既与她交好,就领她回房休息吧,今日六娘就不必再干活了。”
“还是张妈妈知道疼我们。”小喜笑着道。
张妈妈瞥了脸色惨白的六娘一眼,心中暗叹,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扭过头瞧见小喜一张喜气洋洋的脸心情倒是好了些,笑着道,“我自放她去休息,可没说有你,小丫头休要想躲懒,如今院子里的事儿多着呢,六娘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才容她松快片刻,明早还是要起来干活的,你将她送回去还是得去领差事。”
她还要去上房将今天的事情跟那位解释清楚,不敢多留,摆摆手道,“赶紧去吧,我还要去上房回话。”
“那我便不耽搁张妈妈了。”小喜又行了一礼,六娘木愣愣的,小喜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却是不说话,只立在一旁等她先行,张妈妈又看了六娘一眼,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往上房去了。
回到房间,六娘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坐在床沿,看小喜帮她倒来一杯茶水,端起来咕噜咕噜的喝了,才觉得自己渴的厉害,又捧着小喜重新倒的水喝了一杯,这才好些。
“还要么?”小喜拎着茶壶,六娘摇了摇头,“你还有差事,不用管我,我歇会儿就好,你赶紧去吧。”
小喜拧眉,抿着嘴,“你身上凉的厉害,若是难受就睡下吧,反正也差不多快天黑了,晚饭我会替你端过来。”
六娘摇了摇头,她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呆会儿,“我真没事,只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去忙吧,呆会儿我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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