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萧齐都没再过来给程恳补课。
钟芸觉得有点奇怪,“心心,小齐最近怎么不来了?你的功课都已经复习好了?”
“他有事。”程恳早就想好了托词。她之前也担心再见到萧齐,自己要拿怎样一副面孔去面对他,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他像往常一样相处,还是冷着脸与远远地他拉开距离。程恳为此纠结了好几天,最后才发现,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再出现。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莫名的惆怅,只能自我安慰说,再见也只会平添尴尬,还是不见的好。
转眼春节就快到了,程实从医院实习回来。好久没见到儿子的钟芸,理所当然地把一腔热情转移到了程实身上。原本还觉得束手束脚没有自由的程恳发现突然之间竟没人再管着自己了,不由得心生失落。
爸妈上班去了,程实躲在房间里打游戏,家里安静得可怕。程恳拿出手机给顾淮笙发了条短信“在干什么”,等了半天没有回复。她万般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决定还是继续写寒假作业吧。以往这个时候,萧齐早就过来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耐着性子给她讲题,实在急了,也只拿笔轻轻敲敲她的脑袋,叫她小笨蛋。间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小时候的趣事,学校里的见闻,从不冷场。要是饿了,萧齐也会钻进厨房煮碗泡面,两个人埋在一个碗里大口朵颐。这样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吧,程恳落寞地想。她一直把他归位于同程实一样的身份,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享有他的宠溺。她以为他也是一样的。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有了别样的心思,她何曾见过那样炙烈又哀伤的眼神啊。有那么一刻,程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也许只需轻轻向前跨出一步,她就可以把他牢牢攥在自己的手里,理所当然地拥有他的宠爱。荒谬!程恳立刻停住了这自私的妄想,她已经有了想爱且正在爱着的人,怎么可以因为不愿失去萧齐而卑鄙地给予他无望的希冀。虽然她万般不愿,但如果她和萧齐的关系只能是相爱或者远离,她的选择也只能是后者。
秀秀跟父母回青市过年,两人很早就在电话里约好在外婆家碰头。乍一见到程恳,秀秀就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盯着程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拖起她的手说,“丫头,半年不见,你的变化倒挺大的。”
“哪有啊。”程恳噘着嘴撒娇道。
“说吧,是不是谈恋爱了?”秀秀单刀直入。
程恳看了一眼边上搓麻将的大人们,瞪圆眼睛看着秀秀,压低嗓音说,“你就不能小点儿声!”
秀秀好奇心被勾起,拉着程恳进了书房,“到底怎么回事?”
程恳也就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她和顾淮笙的事跟秀秀讲了一遍。
秀秀有些吃惊,听程恳的意思,两个害羞内敛的人,居然以这么激烈又理智的方式走到了一起,真是不可思议。看到程恳提起顾淮笙时满脸掩饰不住的崇拜和欣赏,秀秀有些为自己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妹妹担心。追着一个人跑会有多累,她自己就深有体会,只能祈祷那个顾淮笙真如程恳说的那样,对她抱着十二万分的真心。
秀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拍拍程恳的肩膀,说,“心心,人生的路很长,以后会发生我们都无法预料。如果能够用真心换得真心,是再好不过的。倘若不能,我们能做的,就是对自己好一点,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程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气氛过于凝重,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亮出右腕上的那串黑曜石手链,得意地晃晃,“姐,你看。”
果然,秀秀的目光很快就转到了手链上,她拉过程恳的手,仔细地看了看,“是黑曜石啊。”
“对呀。我认识一个卖水晶的漂亮姐姐,没准你俩会很合拍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