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下去一口窝囊气,说:“南老师,您不用操心,我会好好照顾米粒和古丽的,我没有生病。”
南之易却还是不信,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嫌弃:“算了,明天开始你不用管米粒和古丽了,我找田正言遛。”
说完这句,他再见也不说一声,就直截了当挂掉电话。
凌俐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这个南之易真的很过分,骗她遛两条大型工作犬,每天被拖着一阵疯跑,还劳心劳力帮他收拾房间。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以为她有病,还说她有细菌和寄生虫,不许她接近狗狗?
被流浪汉大叔嫌弃脏,这感觉,不仅冤枉,还很憋屈。
不过,她转念一想,不遛就不遛,她正好休息休息。
生够了气,凌俐捏着电话,对于报不报警这个问题,又犹豫起来。
这封带血的匿名信,看起来很吓人,但是是否能让警方抓住那个人,从信入撬开他的嘴,她很不确定。
首先,她住的这片老旧的小区,不仅灯光昏暗,用来绿化的各种树木都长了一二十年。
尤其是榕树和梧桐,树冠亭亭盖盖地把小区的筒子楼罩了一大半,监控起的作用都不大。像半年前发生的几起盗窃和入室抢劫,都伤了人结果还是没抓到罪犯。
凭她的片面说辞就上门拿人,没那么容易。
其次,这个人潜伏了那么久,而且很狡猾,她能抓在里的也只有恐吓一点而已。哪怕有供述,没有与此印证的证据链,一样是定不了案的。
如果真的是她推断的那样,那么这个幕后黑只要一口咬定是不想凌俐参与案件而做出的恐吓,不仅警察拿他毫无办法,他对曲佳做的孽,永远也不会浮出水面。
想到这里,凌俐的心沉静了下来,语气坚定地安慰自己:“他已经开始慌了,我必须等他露出更多的马脚。”
再说了,这里虽然是老小区,但是她所在的位置,卧室下方正好对着出入小区的必经之道,人来人往。只要把客厅那面对着一片梧桐树的窗户关上,就会很安全。
于是,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住脑海里有些不安的情绪,把调成了静音,洗漱过后就上床睡觉。
也正如她所料,一整晚上家里都风平浪静的,甚至以前半夜时分楼梯间经常响起的醉汉的脚步声,今天都销声匿迹很是安静。
只是,她还是紧张到睡眠不安,就算实在困了也只能眯一下,又满脑子光怪陆离的梦,完全没办法休息好。
天都快亮了,她实在疲倦到极点,才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然而没过多久六点半该遛狗的闹钟就响起,凌俐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把闹铃按停,正要准备起床,忽然想起南之易嫌弃她,不让她遛狗的事。
她有些郁闷,不过,也放下心头的大石,丢开准备好好补补睡眠。
这些天因为案件的魂不守舍,加上前一夜紧张着实累得慌,凌俐听着楼下沸腾起来的人声,再看看窗外开始泛白的天色,脑紧绷的弦渐渐放松,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午十二点。
被窝里融融的暖意和柔软的触感,让凌俐很想再多赖一会儿。不过,肚子却咕咕叫着提出了抗议,胃也饿到有些疼。如果再不吃东西,可不保证会不会低血糖起不来床了。
凌俐好容易爬起床,简单收拾了就下楼吃饭。吃过饭,她也没去上班。
因为恐吓信的原因,她到底有些心神不宁,再加上律师本来上班时间就灵活,她干脆心安理得地在舅舅店里帮了一天的忙。
只是,到了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凌俐有些想念一公里外那两只毛绒绒的汪星人来。